蕭宇沒想到蕭煒對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怨。
耳邊刀劍相擊的聲音越發地清晰,蕭煒臉上的殺氣也越發地濃郁起來,大有一種要魚死網破的架勢。
而看到那把長劍在蕭玉婉脖頸上劃出的一道血痕,蕭宇就感到揪心不已。
「蕭煒,你別亂來!你殺了長公主對你有何好處!再說,你恨的人是我,又不是她!」
蕭煒突然放聲大笑:「蕭宇,原本朕以為咱們這位皇姊的軟肋是她那位大行皇帝的親弟,但後來朕卻發現,她緊張的不僅是大行皇帝,還有你!而你你心裡也在緊張她,她也是你的軟肋,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否就像外面傳說的那樣」
蕭玉婉被蕭煒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又氣又惱:「蕭煒,你怎可把本宮與前朝劉楚玉相比,你捫心自問,本宮對你不好嗎?如此侮辱本宮的名節,不如現在就殺了本宮。」
蕭煒手中長劍離開蕭玉婉的脖頸,另一隻手卻依舊拽著蕭玉婉的長髮:「朕就是恨你!恨你!若非你們姊弟,我父王和兄弟怎可如此慘死!你問問金城,她不恨你們姊弟嗎?」
癱坐在一旁地面上的蕭玉蓉戚戚然道:「阿兄,大行皇帝已經駕崩了,仇怨都成過眼雲煙,何必如此對待阿姊呢?再說阿姊確實沒做過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若非是她,你我皆難活到如今。」
蕭煒一臉怒火:「你跟你死去的兄長廬陵王一樣,沒出息的東西!他們姊弟把你害得多慘你都忘了嗎?想想廬陵王還有陸貴妃吧!」
蕭玉蓉臉露神傷,閉眼嘆息道:「他已經死了,小妹心事已了,不願再見更多殺孽。淮南王,他死了原本可以不用見血的,但昨晚又有多少人生靈塗炭。」
「那只是巧合,朕也不想如此!朕只想讓你一個人死,讓蕭宇一個人死!」蕭煒咆哮道。
那聲音振聾發聵,讓在場之人無不驚愕莫名,如此一個瘋狂之人,如何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君王?又如何能帶領一個大國重新走向復興?
而曾經有過一位如此瘋狂的一位君王,他的暴政讓在場重臣歷歷在目,許多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有些左右徘徊之人重新抬起雙眼,開始直視丹陛上瘋狂的男子。
而丹陛下方原本誓死要帶著蕭煒逃亡的侍衛皆站立不動,為首侍衛頭目輕輕嘆息一聲。
他一揮手,在場所有侍衛皆收起了環首刀。
蕭煒舉目四望,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了一種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對著侍衛頭目吼道:「張虎臣,連你也連你也背叛朕,你難道忘了朕是如何救了你的?」
侍衛頭目沉默半晌:「小人不敢忘記王爺救命之恩,但大勢已去,請王爺還是放棄抵抗的吧!」
蕭煒眼睛瞪大如銅鈴,眼中布滿血絲:「遺詔在此!在此啊!我是皇帝!我是皇帝!若我做不了皇帝,你們在場的這些人都別活!我要讓大齊帝國的根基隨著我一起滅亡!」
蕭煒說著舉劍就要去刺蕭玉婉,永寧長公主神情鎮定,她緊緊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蕭宇頓時大驚,心中殺心驟起,手中匕首就要扔出去。
就在這時,一旁文文弱弱的蕭玉蓉突然撲向了蕭煒,要去奪他手中的長劍。
場面一時混亂,蕭宇手裡握著匕首,如此擲出去就怕傷到了兩位長公主。
這種時候,他正可以衝到丹陛之上制服「偽帝」蕭煒,順便救下兩位長公主。
但一支枯瘦的手掌卻在這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蕭宇心急想要掙脫,但一扭頭就見到國相崔慧景正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只是這一眼,再難見崔慧景臉上的老態龍鍾之相,他挺直了身子,威武如當年領兵打仗時一般。
「崔國相,你要幹什麼?」
崔慧景搖搖頭,眼神堅定:「小王爺莫動,先看看。」
「還看什麼,兩位長公主危險了!」
「若她們活著,對小王爺以後來說或許是最大的威脅」
蕭宇略微遲疑:「你想借蕭煒的刀」
崔慧景點點頭:「若江夏王爺在此,也會如老朽這般行事!皇權更迭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