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老家的礦坑獨自出來闖蕩之後,寇根就從來也沒有這麼糾結過。他很清楚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作為一名無信者,死後是一定會被死神克藍沃審判,然後再送去糊無信者之牆。要知道那個滋味可不怎麼好受,靈魂一直要被折磨數百乃至上千年才會逐漸消散。
如果以前沒有延長壽命的手段,那麼凱根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完一輩子,也許會死在某次激烈的戰鬥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瓶延壽藥水直接出現了,但是代價卻大得要命。對方的目的是要控制他的思想,只要帶上了那個該死的圓環,恐怕就要永遠的失去自由了。
自由和生命到底哪個重要?關於這點的爭論從來都沒停止過。大多數的理想主義者整天喊著:「不自由毋寧死!」但是真要到了讓他們死的時候,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重新選擇保命。尤其是人生道路進入後半段的中老年人,他們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很明顯,凱根就是這樣一個老矮人,而且作為混亂邪惡陣營中的一員,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相信要是殺一個人就能多活一秒,他會毫不猶豫的砍死成千上萬無辜的人。但正是這種自私自利的性格很難接受過於苛刻的條件,更別說讓別人干涉自己的思想了。
亨利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等著,根本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已經戳中了矮人的軟肋。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是肯定會答應下來的。維康妮亞也死死的盯著瓶子裡的藥水。雖然黑暗精靈的壽命相當長,以至於他們大多數都活不到壽終正寢就死於激烈的「政治運動」,但是沒人會嫌自己的生命太長。
寇根現在很想衝過去一斧子把眼前這個人類劈成兩半,然後再把那瓶藥水搶過來。但是他很清楚這也只能是想想,對方在決鬥中雖然只是放了兩個低級魔法,但是速度實在太快了,魔法造詣肯定不會太低。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老矮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俺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你得先發個誓,否則天知道是不是在蒙人。」
「我在這裡向魔法女神發誓,這名藥水至少可以延長三十年的壽命,而且只要你帶上這個圓環我每隔二十年就再提供一瓶。」亨利毫不猶豫的發下了誓言。他原本就沒有欺騙對方的打算,要知道巴爾之子在不久的將來會遇到很多,尤其是「五裔」,只要把他們的血都搜集起來至少可以製作上千瓶。
「見鬼!這簡直就是魔鬼的誘惑。該死!真是該死!」寇根罵罵咧咧的拿起項圈閉上眼睛套在了脖子上。附著在上邊的魔法立刻產生了作用,一秒鐘就緊緊地卡在脖子上邊。簡單的活動幾下,發現根本沒什麼影響之後他就立刻大喊:「俺已經按照要求做了!快把那瓶藥水拿來!」
「給,記得慢點喝,它的味道可不太好。」說著亨利將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摸出了一顆散發著詭異能量的棕紅色寶石。
寇根一把抓起瓶子就灌了下去。一股說不上來的苦澀瞬間刺激了舌頭上素有的味蕾。就在他想咽下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明明藥水就在嗓子眼附近轉悠,卻總也咽不下去。這可把他急壞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身體有些僵硬,根本不受控制?記住了。我擁有絕對的控制力,所以千萬不要試圖搞小動作,否則我會立刻接管你的所有行為。」
亨利直接給了矮人一個下馬威。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對於混亂邪惡要嚴防死守,一旦給這些傢伙可乘之機,他們絕對不會介意在你的背後狠狠捅上一刀。他用的是第一次前往幽暗地域冒險時獲得的「控制寶珠」,雖然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並不能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解除控制後,寇根立刻把味道極差的藥水吞了下去。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他臉上的皺紋就消失了不少,而且很多白色的頭髮和鬍鬚也全部變黑了。這是自然能量和生命力在體內流淌的結果,毫無疑問藥水的效果非常出色,遠遠超出了延壽三十年的承諾。
老矮人站起來握了握拳頭,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回味了一下嘴裡苦澀的味道,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這感覺真是不錯。你沒騙俺,作為回報,俺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要砍誰說一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