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世界上的那個角落,貧困,弱小,都是原罪。
如果哪一天,他們良心發現了,也許會一邊品著紅酒,一邊給你那帶有無辜表情的臉一個特寫的鏡頭,為你留下一點同情的眼淚。
凌二又把《毛選》拿出來重新讀了一遍,讀的很仔細。
不管年齡大小,都避免不了自以為是,看了點書,都以為掌握了顛簸不破的真理的,其實是拾人牙慧。
他提醒自己,不能做這種人。
王剛覺得他莫名其妙,不過潘宥誠看在眼裡,同樣跟著去書店淘了一套發黃的《毛選》。
每次看的時候,會不時的喃喃自語。
他也跟著沉迷了進去。
凌龍純屬好奇,也跟著讀了一點。
王剛撓撓頭,大家都讀了,他要是不讀,好像不合群了。
他同樣隨手拿起來一卷,為了證明自己也在看,他乾脆的大聲的朗讀:「起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要時刻提高警惕!」
「學習的時候用腦筋想一下,學那些和我國情況相適合的東西想一想它是否合乎實際,是否真有道理,絕對不應盲從,絕對不應提倡奴隸主義」
他讀的磕磕絆絆,腔調很怪,偶爾還會揮舞下右手。
凌二道,「可別鬧了。」
眾人大笑。
凌二發現,真正看進去的只有一個潘宥誠。
氣溫升起來,炙熱難當,沒有一縷陽光是無辜的,遭殃的是無精打采人和蔫巴巴的樹葉。
老三分數出來的時候,凌二是第一個知道的,他打聽回來的時候,老三還在河坡的構樹底下釣魚。
「大中午的,有個鬼啊。」凌二氣不打一處來。
老三沒說話,先掂量了下手裡的杆子,然後拉了出來,一條鯽魚掛在勾上。
用實際行動證明,凌二是錯的。
凌二道,「你是運氣。」
老三用的鉤子其實是鐵絲磨尖後做的,河裡生態好,魚蝦多,隨便碰碰運氣,也能釣上不少。
要是再等二十年,想都不用想,勢必得用全套設備,守上個把小時才能有點收穫。
「你就不想知道你考試成績?」凌二終於動氣了,這小子現在怎麼是這脾氣了?
溫吞吞的慢性子!
老三笑著道,「那還用問嘛。」
要是考得不好,估計凌老二已經上腳踹了,此刻他應該在河裡洗澡。
凌二道,「二中沒問題了,好好努力,不准驕傲。」
他已經打聽了,整個平安公社,只考上了一個中專生,高中生也只有倆,至於老三借讀的慶安中學,只比公社中學好那麼一丟丟,多了那麼幾個人。
老三咧嘴笑笑。
凌二道,「你要看小說就看吧,這麼熱,釣啥啊。」
「沒啥好看的小說。」
「書荒。」凌二理解,小城市的租書店,一般情況下都是些大城市書店淘汰下來的二手書,書少,更新慢。
老三的成績落定後,凌二鬆了一口氣,終於開始有心思謀劃自己的事情。
晚飯,他交代大姐不要燒自己的飯,去了浴室。
聽說要再次征戰浦江灘,眾人興奮不已。
「去了浦江我們幹嘛?」王剛第一個不明白。
「到時候再說。我們先去浦江再說吧,」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凌二有一種衝動,他想去蘇聯撈一票!但是,一想到自己就這麼點本錢,去了還不如不去,也就無奈了,「距離我開學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抓緊時間了。不過得有一個人留家,靠倆女人在家肯定不行。」
不管是潘宥誠媳婦吳燕青,還是他大姐,都是女強人,能吃苦,又勤快,但是畢竟是女人。
別說凌二不放心,潘宥誠同樣也不放心,城裡可不比村里,招呼一聲,有一大堆的人幫襯。
凌二對潘宥誠道,「要不你在家吧,順便看守浴室。」
「我跟著去。」潘宥誠很肯定的道。
「我不在家,我也跟著去。」凌龍也不願意留守家裡。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