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君的婚事終於定下來了,正是馮家。
雖然馮家也有幾分不足之處,家境定是不如周家三房富裕的,但周世功與周馬氏見過馮家人之後,都對這門親事挺滿意,周晉林夫妻也很贊成,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正式過定禮的日子定在明年開春之後,婚期估計要到下半年了,海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不過得知喜訊後,馬氏立刻就帶著孫子孫女前往道賀了。胡氏倒是沒有同行,她去了一位娘家長輩家中探病。對方自入冬以來就病倒了,家人都很擔心,胡氏小時候曾得對方關照,聞訊自然要前去慰問一番。
周怡君已見過自己的未婚夫馮度,對他還是挺滿意的。見到海棠的時候,她也面帶嬌羞地說了實話:「他是個正派人,脾氣也好,對武將人家沒有偏見。我覺得我應該能跟他相處得來。至於科舉成績,他年紀還不大,用心多讀幾年書再去考便是。世上有幾個少年舉人的?他的才學在長安已經算不錯了。」
小有名聲的「才子」金善,還不同樣是今科鄉試落榜?得拜名師的吳珂與金嘉樹也不例外。馮度再怎麼樣,也比曾伯清強,至少祖父周世功交好的幾個讀書人,都一致認為馮度的文章頗有靈氣,而曾伯清的文章火候還差得遠,他連秀才都沒考上呢!
海棠的感受有些複雜:「你是拿曾伯清的水平去衡量未婚夫的本事的嗎?」曾家二房那個兒子,心思根本就不在讀書上吧?只是作為舅舅的周世功一直督促他讀書,他才做出個樣子來而已,其實心裡想的都是要怎麼回京城潁川侯府去。拿這麼一個人的才學水平去衡量未婚夫,標準也未免太低了些。
周怡君對此卻沒什麼辦法:「那我應該拿誰去衡量?總不能是我祖父吧?他老人家好歹是正經科舉出仕的,同進士就算比不得進士風光,學問也比秀才強呀,拿馮度與他老人家比,就太過分了。不過祖父很佩服馮舉人的學問,他說馮度將來一定能考出來,我沒有不信的道理。」
周家三房上下,真正的讀書人就只有周世功一個,其他幾乎全是走武將路子的,剩下一個周晉浦,雖有秀才功名在身,但那是讀了二十多年書後勉強吊車尾考上的,再加上平日裡行事過於紈絝,一般人都不把他當正經讀書人看待。周怡君雖然也自小讀書習武,但對八股文章一竅不通,想要知道未婚夫的才學水平,除了相信祖父周世功的判斷,別無他法。
海棠便小聲對她說:「你要是能弄到馮度近期新作的文章,就拿來給我瞧瞧,我替你拿去問謝表叔公。好不好的,他老人家一看便知。若是果真有靈氣,興許我表叔公還能指點他幾句。」
周怡君聽得眼中一亮,暗暗點頭。
表姐妹倆在角落裡聊私密話題,而正堂之上,周馬氏與馬氏姐妹倆也聊到了娘家近來的夭蛾子。
周馬氏告訴妹妹:「大哥親自開了口,額一時心軟,沒好意思拒絕,已經答應了,會帶馬路升進京了。」
馬氏吃了一驚,忙道:「大姐!你怎能松這個口?!馬路升雖說沒啥壞毛病,人還算老實聽話,可他全無主意,事事都只是聽他娘的,能幫上你啥忙?!帶上他,不是給你拖後腿麼?!」
周馬氏嘆道:「額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那孩子是額看著長大的,額跟他相處的時間比你還多了十幾年,能不知道他的性子?!不過大哥親自開了口,額看著他不良於行還要跑到家裡來低聲下氣地求人,若額堅拒,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幾十年的兄妹情誼,也要一朝葬送!因此額就答應了大哥,不過額也跟他明言了,額跟老爺進京,多半是要做人質去的,說不上啥話,就算帶上馬路升,他也別指望額會幫侄兒跑官。到時候去了京里,他要是能憑自己的本事謀到差事,那是他的造化;若他沒那本事,就老老實實給額跑腿辦事。若是辦砸了事,給額惹禍,額就把他送回來,他可別怪額們夫妻不講親戚情面!」
周馬氏是覺得,馬路升雖然盲從母命,但勝在性子老實,只讓他去跑腿辦事,他應該還是能勝任的。只要別讓他母親插手,她就當作是帶著侄兒進京見幾年世面好了。倘若馬路升在這個過程中能有所長進,將來回到長安,再謀差使,興許也會更順利些。
馬氏聽說是這麼回事,倒是稍稍安心了一點兒:「只讓馬路升一個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