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心裡突突跳了兩下,猛然回過神,正要抬手,卻見那隻溫熱的手掌已經慢慢握住了她。
那手穩穩將蘇晚卿帶出轎外,又遞過一隻紅色的綢花,蘇晚卿伸手接住,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在慢翊王一步的地方,與他並行步入了禮堂。
接下來是一連串入門的禮節,按照皇家的禮制,皇子娶親皇帝是不必親臨到府的,側妃過門又無須行舉案齊眉的大禮,流程上簡單了許多,所以一路下來很是順利。
在禮官宣布禮成後,作為新郎官的翊王需要留下應酬前來道賀的賓客,蘇晚卿則被喜娘送進了新房等候。
新房位於後院,與前院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只能不太真切的聽到遠處的喧鬧聲,蘇晚卿安靜的坐在榻上,幾乎連姿勢也不曾換過。
時下雖然已是冬日,但屋裡禦寒的暖爐燒得極為暖和,還是讓蘇晚卿感到了悶熱,她想要把喜帕掀開來透透氣,不過猶豫了一會兒,便作罷了。
因為她記起喜娘先前囑咐過,喜帕一定要等新郎官來揭,否則會不吉利。
說起來,蘇晚卿也不是一直對「不吉利」這三個字心存畏懼的,前世她就曾不管不顧的撩起了蓋頭。要知道對那時的她而言,皇帝那一道賜婚的聖旨就已經是頂頂晦氣的事了,哪裡還會在意什麼吉不吉利?
其實現在再想一想,翊王當初待她也算得上禮遇,只可惜她骨子裡是個心氣高的,寧願受人冷待也不願為人側室,才會索性在洞房當晚就告了病,請翊王避疾。
而這一回出嫁,蘇晚卿明白一切都不同了……自己若想有個依靠,便是真的要承寵於人……
蘇卿就這麼暗暗思忖著,時間竟然過得很快,在不知不覺中,夜色已深。
突然,自不遠處傳來一陣交談笑鬧的聲音,漸行漸近。
蘇晚卿聽著外頭的動靜,心裡一緊,很快又鎮定下來,調整姿勢讓自己坐端正了些。
「哐!」一聲,門被一把推開,隨著一群人哄鬧的湧入,一股濃烈的酒氣朝著蘇卿撲面而來。
「……來來來,讓我們瞧瞧五哥新納的嫂子!」一個爽朗裡帶著幾分戲謔的嗓音搶先在屋裡響起,引得眾人的一片應和。
「素聞蘇家三小姐聰慧,今兒又聽說她在劫匪面前處變不驚,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教我也好奇的緊,就不知這樣的姑娘生的是個什麼模樣。」
那爽朗的聲音連連表示贊同,調笑道:「五哥,你要是再磨蹭,弟弟我可就代勞了!」
屋中眾人哄堂大笑。
肅元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目光掃向已經笑得有些停不下來的某人,轉頭對另一人道:「九弟,一會兒陪你八哥再好好喝上幾壺。」
「別,別,我求饒,嘿嘿。」
「讓你平日裡貧嘴滑舌沒羞沒臊,瞧,你五哥惱了吧!」一個舒朗的嗓音揶揄道。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譁笑。
「諸位王爺,行禮的吉時已到。」禮官終於插上了話,見翊王點頭,忙示意喜娘奉上一支鑲金秤桿。肅元翊伸手接過,在床榻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新郎挑蓋頭——稱心如意——!」
肅元翊應著禮官的唱喏聲,抬起秤桿將喜帕緩緩挑起。
珍珠流蘇間,是一張膚如凝脂的小臉,一雙柳眉間用銀粉做鈿,櫻唇玉鼻,一對明眸更是亮如星辰。
當蘇晚卿的臉完整的顯露在眾人眼前,四周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這些皇子並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而言,美人是他們這一輩子最不缺的物件,甚至就連身邊伺候的婢女也無一不是如花似玉。然而這一刻,他們仍是不由得看呆了。
「咳咳!」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六皇子尷尬的發出兩聲輕咳,眾人方才如夢初醒,收斂起臉上驚艷的神情。
八皇子在自己大腿上重重拍了一把,怪叫道:「荒唐,荒唐!傳言只說蘇太尉的千金聰慧,我還想著她定是一副學究做派的古板樣,哪知道居然是這樣的貌美!」
蘇晚卿似是被誇得有些難為情,垂下眼眸淺淺一笑,這一笑,房中更靜了,甚至還能隱隱聽到抽氣的聲音。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儘管看起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