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的爺爺說完這話,邢氏也不由跟著感慨一聲,望著阿梅的爺爺,邢氏忍不住幽幽的勸道:「鄒先生,你也是活了一輩子的人了,怎麼連這點事都看不透呢,逝者如斯夫,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好在鄒家還有阿梅不是嗎?」
阿梅爺爺聽到邢氏的話,一時也陷入沉思,坐在邢氏對面的那張藤椅上,皺著眉一口一口的抽著手裡的旱菸。
空氣中瀰漫著菸草特有的香氣,就在邢氏和鄒老爺子皆都沉默不語的時候,阿梅端著茶從屋裡出來了。
鄒老爺子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對著阿梅招招手,將阿梅喚到自己身邊,鄒老爺子望著阿梅溫聲道:「阿梅,爺爺問你,你可願意跟著蘇家大姑娘到盛京去?」
「跟東家去盛京?那爺爺去嗎?還有巧兒姐去不去?」將手中的茶盤放在圓桌上,阿梅立時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望著自家爺爺,到底還是個孩子,不論做什麼,阿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以及自己最好的玩伴林巧兒。
阿梅的爺爺聞言,忍不住又抽了一口旱菸,伸手摸~摸阿梅略微有些發黃的頭髮,和藹的道:「傻孩子,你只要告訴爺爺,你想不想跟著大姑娘到盛京去就好了,爺爺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至於你巧兒那丫頭去不去,這個得問大姑娘和你吳嬸子。」
一聽鄒老爺子說不去,阿梅原本明亮的一雙大眼睛立時暗了下來,低著頭對著手指,阿梅如蚊子哼哼一般小聲的道:「爺爺不去,阿梅也不去,阿梅還要跟著爺爺學製藥,以後等阿梅長大了,就把咱家的松鶴堂再開到盛京去……」
阿梅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在蘇毓卿等人的耳朵里,蘇毓卿看著阿梅對鄒老爺子深深地依賴。不禁油然而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心下一軟,蘇毓卿不忍心再讓鄒老爺子和阿梅祖孫倆分開,是以。蘇毓卿輕輕拉了拉邢氏的衣服,輕聲的道:「祖母,還是算了,就讓阿梅留下來陪著鄒爺爺吧,阿梅是鄒家的傳承人。若是跟我去了盛京,這學業定然是要耽擱了,除非鄒爺爺也跟著咱們回盛京去,到時候就住在我們府上,往來倒也方便。」
蘇毓卿說完,便又對著阿梅的爺爺勸道:「鄒爺爺,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是想讓阿梅跟著我,就是因為阿梅懂藥理,想必我不說您也知道。在這後宅之中,有太多的防不勝防,我不害人,別人卻屢屢視我和辰哥兒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這次若不是阿梅,我和祖母也不會發現辰哥兒衣裳上都被人熏上了蛇含草的香氣,當年鄒家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不過念在阿梅對辰哥兒有救命之恩,我打算幫鄒爺爺把松鶴堂開起來。鄒家如此醫術,當真不該就此埋沒了。」
蘇毓卿稚~嫩但略顯清冷的聲音落了下來,一張眉眼如畫的臉龐滿是認真,阿梅的爺爺望著蘇毓卿的臉。無生的吐出一個煙圈,默默地嘆一口氣,唉,到底是她的孩子,不光相貌神似,就連脾性也是一樣。
望著蘇毓卿。阿梅的爺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聲道:「也罷,該了的也都了了,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再出去一趟吧,要重開松鶴堂,單憑阿梅,還是不行的。」
聽到阿梅爺爺鬆口,蘇毓卿面上露出一抹微笑,不過心底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起初她以為阿梅和她爺爺只是個普通農戶,誰想背後還有這麼一段,不過,鄒家的醫館若真如祖母說的那般醫術高明,那幫鄒家重開醫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先不說鄒家和母親到底有怎樣的牽連,單說如今阿梅救了辰哥兒這一條,蘇毓卿也應該理所當然的去幫助鄒家。
相較於蘇毓卿的沉靜,邢氏則明顯高興的不輕,當場從手腕上退下一個成色極好顏色青翠欲滴的翡翠鐲子,戴到阿梅的小手腕上,拉著阿梅的小手,和藹的笑道:「真是個好孩子,以後你便跟著你~爺爺放寬心的住在府中,缺什麼都只管找我來要便是。」
看著邢氏這般看重阿梅,眾人或許不解,但是在後宅院中摸爬滾打爭鬥了一輩子的邢氏卻知道,身邊有一個精通藥理的人是多麼的重要,很多大戶人家的太太姑娘身邊大多都有一個懂藥理的丫鬟或者嬤嬤。
這不僅是為了平日裡方便給主人調理身子,更重要的是,可以用來做一些不為人知的..邋事,有些手段高明的,可以悄無聲息的置人於死地而不被人發覺,當然邢氏不會叫蘇毓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