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墨雨萍,你懂得仇恨,你懂得報仇,我關淚憬就不懂嗎?我殺你滿門,你知道找我報仇,我呢?我就活該受著麼?你的父母,如果無緣無故,我又何必苦苦相逼?殺你父母,是因為他們殺了我關淚憬的父母,毀你幫派,是因為它禁錮了我,它毀了我一輩子。墨雨萍,你給我一個怎樣的理由,讓我不恨,讓我輕輕一笑而過?我自認,還沒有如此寬容。」
這世上所有的恨與怨念,都是有緣有的,當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便什麼也看不見,無論是愛和不舍,都變得不值一提,變得脆弱不堪。
墨雨萍不再言語,直接扣動扳機,一發子彈「嗖」的衝著關淚憬飛去。關淚憬楞在原地,時間仿佛靜止了,她想起,那年她們初見時,墨雨萍洋溢著笑臉,她說,「你好,我是墨雨萍,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嗎?」
她說,「小淚,我拜託你以後不要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了好嗎?我會很心疼的。」
她說,「小淚,有你做朋友真好,真的。」
她還說……她還說過,永遠不分離,可是呢?說好的不分離呢?如今你都忘了嗎?原來這麼多年,你都是騙我的!
子彈越來越近,而關淚憬卻陷入回憶,眼角再一次掛上淚滴。
金雨離等人焦急的驚呼,
「阿憬!」
「憬!」
「姐!」
「小淚!」
「憬!」
「媽!」
關淚憬方方回神,子彈卻到了眼前,直逼到鼻尖!竟是下了殺手!關淚憬飛速的斜過身子,險險避過。
再轉過臉,眼中再沒有留念,再沒有不忍,再沒有痛心……有的只是冷冽,只是狠厲,只是嗜血……
「此一槍,斷了你我多年情分,了了我對你的不舍,斬了,我最後的一絲奢望。墨雨萍,自此之後,你我,只是仇人。」
關淚憬冷冷說完,字字喋血,她抬起手中的槍,幾乎是顫抖著扣動扳機,卻還是心存一絲奢望,微微偏了偏槍口,讓墨雨萍閃了過去。
關淚憬轉身,抽出一把匕首,挑起一縷髮絲,盡數割斷,「墨雨萍,我關淚憬自此與你割發斷義,以後再見到時,你是我仇家之女,我是殺你滿門之人,我們,只是仇人。」
抓著髮絲的手猛然一揮,還帶著些許她體溫的髮絲,紛紛揚揚,散落滿天。
腳步聲響起,留下的,除了漫天的髮絲,落寞的背影,還有,那破碎滿地的心……
幾人回到車裡,丁玫抱住戰北歌,「北歌,不怕啊。」
戰北歌抬起頭,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絲認真,「教我好不好?讓我變強,我也要像媽媽一樣,我不要躲在一旁。」
關淚憬看著她,小小的臉龐寫滿認真。
「好,戟,你來訓練北歌,讓她能夠站在我們身邊,一起,相攜而戰。」
風,輕輕的吹,吹落痛心的淚水,卻再不能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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