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加在沙陀蟹和塔尼婭身上的生靈錨點已經遠去。
這場因莫爾汗的蠢貨而起的凶獸災難,對於避風城的部族來說,算是躲過了。
矗立漫天血雨之中的劉囂,緩緩收回回望的目光。
誰又能想到,可以讓整個扇環為之顫抖,讓人類世界生靈塗炭的凶獸群潮,居然被僅僅一人擋在埋骨沙地之中。
總是會回憶起,當初剛游離來到史隆中千時的場景,在面對卷婁群潮時,自己是多麼無力且渺小,連成為一個旁觀者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底蘊深厚、強者如雲的新月城,不過是群潮途中眾多犧牲品中的一個而已。
現在呢?
視野盡頭,是比之凶獸更為兇猛的屍禍蜉牙,它們不斷撲咬著曾經的同類,在悟天的率領下一往無前。
而被血霧籠罩的黃沙中,毒蜍群潮哪怕一次次繞開腐朽的血池,卻在血屍的轟炸下,淪為血源能技的犧牲品。
憑什麼,要蜷縮在灰暗之中,為什麼,要被所有種族唾棄愁殺。
災禍禁忌,才是救贖這個世界的良藥,才是改變法則的終章。
不是嗎?不該是嗎?
誠然,自己還無法擊潰完整的一股凶獸群潮,受制於靈能的無止盡的消耗,面對數以億計的個體依舊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一頭域主級凶獸也可以將他積累的所有戰力瞬間滅殺。
但聖者之下,又有誰敢如現在的自己一般,硬剛群潮而不敗?
沒有人,沒有他媽的人敢!
「任平生!」
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
內心劇震,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緩緩扭身。
一頭長著翅膀的巨蛇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長城守備軍的紫發男子,而另一個,居然是封印師達納。
達納沒有戴頭盔,神情凝重,在喊了一聲後,並沒有繼續靠近。
對於飛蛇上的兩人而言,眼前的一幕實在過于震撼。
天地被黃沙和血霧所籠罩,溢散著死氣的上萬蜉牙正與群潮戰作一團,而下方的地面更是慘烈,數不清的毒蜍屍骸已經堆疊成了一座座小山,血水將整片沙地染紅,早已沒了當初的原色。
這意味著什麼,兩人不可能還不明白。
達納的表情一變再變,從震驚,到懷疑,從猶豫,到肅穆,最終,轉為冷厲。
「你不該......」達納咬著牙吼道。
「不該什麼?」劉囂淡然問道,「不該阻擋群潮?不該救下部族?」
「災禍,是一切生靈的禁忌。」達納雙手握拳,低聲喝道。「上次的血災,也是你吧。」
劉囂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你是怎麼同時擁有血災和屍禍的?!還是說,有別的禁忌在!?」
紫發男子出聲問道。
劉囂依舊不說話,只是用淡漠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你是靈源塔的封印師,是赫茲的門徒,本該有大好的前程,有無數種可能等待著你,可你偏偏選擇了一條不歸的死路,」達納搖著頭,痛心自語,「你死之後,我會和赫茲去解釋一切,你成為災禍的事,也會和你一起埋葬在這片沙地中。」
說完,達納緩緩升空,身上的御風披錦烈烈鼓動。
身形倏然移動,劉囂飛離群潮前行的方向。
在一處沙地落下,達納緊隨而至,並沒有趁機發動偷襲。
兩人相距百米而立,一頭金色獅鷲疾掠而至,懸停半空,一隻黑色大貓湊在劉囂腿邊,一頭肥碩的鲶魚扭動著臃腫的身體來到獅鷲一旁,一條青蛇在他身前吐著蛇信,一頭暗綠色的蜘蛛輕盈落地,嘴邊還掛著一坨粘液,一隻血紅色的小貂,正在劉囂肩頭朝達納呲牙。
達納的眼角抽了抽,特別是在看見悟空的時候。
越是嘴炮時刻,劉囂越不想廢話。
達納,亦是如此。
黃沙暴起,一道褐色流光猛然欺近,在中途便被一抹金芒截住,比刀鋒更為尖銳的硬羽擦著達納的胸口划過,悟空一個窯子翻身,利爪從天而下,又被他側身躲過,趁機一拳砸在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