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外環的生存環境,再次顛覆了劉囂以往的認知。
他到過玄武城,去過崑崙領區,西行之路,也走訪過諸多城邦。
那些城市繁榮且強盛,生活優越富足,人們總是關心如何獲得更多的資源,如何更加快速地成長強大,如何追求更高層次的滿足。
凶獸群潮,對於他們來說無比遙遠,或許只是聞字屋內一條沒那麼起眼的情報而已。
劉囂一度認為,只要扇環內的戰團能伸出援手,滅殺群潮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事實,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古早時,凶獸群潮的規模不大,戰力也不如現在的強。
那時扇環內部的戰團不請自來,練兵的同時,也帶走了大量獸材資源,但當群潮的殺力越來越大,哪怕發布高額獎勵的任務,也再也沒有戰團前來。
凶獸群潮,成了外環人的自家事。
如果不是那一次卷婁群潮攻入等死區,將新月城這樣的大型城邦覆滅,人們幾乎快要忘了還有凶獸的存在。
人族守備軍團由此建立,至少四支常備軍團安置在外環的邊緣地帶,算是大大緩解了凶獸的威脅。
可隨著天墉城五穀門之變的發生,這些本該駐守邊疆的軍團被聖裁調走加入圍攻崑崙人的戰場。
外環人,再次成了權謀的犧牲品。
之所以這麼說,因為這其中遠不是劉囂認為的那麼簡單。
外環的軍團為什麼被調走,僅僅是為了對付崑崙人?
不,那只是一個合適的理由而已。
外環的大部分城邦,不受聖裁的控制,不遵照最高權位制定的秩序法度,才是根本原因。
在文谷自報家門的時候,劉囂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城主這個名稱,他已經太久沒聽到過了。
沒錯,西荒城沒有裁斷席,而且,在座的各個城邦也沒有。
他們或者遵從祖承,或者由首位城主後人世襲,或是至強者為之,總之,就是不搞什麼權利制衡,不弄什麼公正多元。
歷次種族內戰之後,大量戰敗的強者流亡到了這裡,加劇了聖裁與外環的互不信任。
秩序的那一套體系,在這裡不是完全行不通,而是被區別對待了。
有用的,留下,沒用的,捨棄。
比如類似議會制的權利體制,決策慢,掣肘多,麻煩,不用。
城邦守備的條條框框,矯情,精神病,不用。
學府制的人才統一培養,沒必要,去哪找那麼多學識淵博的導師,不用,但是呢,如果可以將人才送去一些知名學府進修,可以。
星紋證身,戰團錄紋,封印師輪流配給等等等等,統統不搞,甚至連歷史學科,傳授的都不是秩序統一的版本。
可想而知,對於被聖裁統治的人族秩序而言,外環的大部分勢力就是個黑洞,盲區,管不了,也不聽話。
但是呢,你又不能把他們惹急眼了。
因為他們能打,敢打,城邦之間還很團結,原本是希望通過朱雀城的影響力,加上人才、商道、資源配給等等方式不斷滲透,但是進展十分緩慢,朱雀城掌握了得天獨厚的地域和資源優勢之後,也純粹屬於躺平狀態。
這就讓人族外環成了秩序最為頭疼的心病。
好在他們野心不大,而且諸多懷柔政策也確實讓外環人得到了好處,才沒出過什麼大亂子。
將駐守在凶荒邊境的守備軍團抽走,既可以讓外環人無暇參與到祖承內亂之中,又可以讓凶獸消耗其內部實力,關鍵是,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聖裁想幹嘛,卻也說不了什麼。
而且人家不是允許朱雀組建軍團對抗凶獸了嗎。
望向廣場中興高采烈的人們,聽著讓人揪心的故事,這種反差,讓劉囂多少能體會到周圍這些強者們內心的困苦,誰也不知道凶獸群潮會不會結束,誰也不知道在這裡生存下去有沒有希望。
他們不想離開,是因為情感的紐帶和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同時也是對約束的抗拒,但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束縛呢。
席間,有幾人試探性地提出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