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湛藍的天空中,一頭荊棘雀舒展雙翼疾速從遠方飛來。
察覺到的眾人都不由仰頭望了過去。
大戰結束後,棘部落派了兩名戰士和荊棘雀一起跟著那頭變異大地獺,監視它的行動。
現在戰士回來,也不知道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荊棘雀掠向地面。
背上的山甲還未等荊棘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跳,然後大步走到棘酋長面前語速極快地稟報。
「酋長,那頭怪物一路向東跑進草原,跟另一頭怪物匯合,然後吐著黑血倒了下去。」
棘酋長一喜:「那頭怪物死了?」
山甲:「沒有,我看到它的身體還有起伏,應該只是暫時昏迷了。」
棘酋長聽見這話眉宇間籠上一層陰霾,但他沒有說什麼,又追問:「另一頭怪物是什麼反應?」
山甲想起當時的場景,有些脊背發涼:「它……它看起來很憤怒,一直對天狂吼,但它沒有離開,就這麼守在昏迷的怪物身邊。」
棘酋長不再說話,低下頭眉頭緊鎖地來回踱了兩步。
最後抬起頭道:「你馬上回到那裡,再去看著兩頭怪物,一有異動,立刻回來告訴我!」
山甲領命:「是!」
很快,山甲騎著荊棘雀消失在天際間。
棘酋長沒有壓著這個消息。
畢竟這件事事關整個部落,於是所有棘部落人馬上都知道了。
恐慌在飛速蔓延。
人人都很害怕,要知道襲擊他們的那頭怪物只是昏迷,也許過幾天就會醒來,醒來後極有可能會報復他們。
另一頭怪物那麼憤怒的樣子就更不用說了,就算受傷的那頭不來,它也有可能自己摸過來。
到時候他們還有活路嗎?
整個棘部落的人心中頓時蒙上一層陰霾,對未來充滿了絕望。
棘部落幾個高層聚在一起。
棘巫背脊有些佝僂,看著不遠處慌亂的族人拄著骨杖不知在想什麼,良久長嘆一聲,道:「看來只能搬離這裡了。」
搬離這裡?
聽見這話,棘酋長東木英他們幾人呆立當場。
半響,虬牙木愣愣地說了一句:「……搬走啊。」
這片荊棘叢是他們祖先在幾百年前找到的,一開始荊棘藤沒有像現在這麼茂盛,只有一小片,藤條也細細的,沒有這麼粗壯。
之所以現在變成這副模樣,是靠棘部落一代又一代的祖先,一年又一年持之以恆地血用澆灌出來的。
棘部落人還有一個傳統。
每個棘部落人死後都會囑咐自己的族人,將自己身上的血全放乾淨,澆灌在荊棘根部。他們想讓荊棘藤更加茂盛,也想讓自己的血流淌在荊棘叢中。
因為這個傳統,棘部落人更加愛護荊棘藤,因為他們覺得裡面還流著自己祖先的鮮血。
棘酋長他們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死後血液也會澆灌荊棘藤,讓自己成為荊棘藤的一部分,讓它們更加茁壯,繼續守護部落和族人……
這片猙獰可怕的荊棘叢,帶給棘部落人的是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對這裡,他們有著難以想像的感情。
說一聲搬字,何其不容易。
可是……
棘酋長看著周圍的狼藉,這一片片破碎斷裂的荊棘藤,還有被踩塌的刺,心裡很明白,如果兩頭大地獺一起來,恐怕這裡真的要全部毀了。
棘部落中沒有荊棘雀的族人統統會葬身獸口。
氣氛一片死寂。
最後東木英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輕鬆的笑:「那我們搬哪去呢?不然找一處山頂?」
棘巫蒼老的眼眶有些濕潤,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哽咽,清了清嗓子,確保沒有異樣後才微笑著補充說。
「而且最好是一處高山,山太低可攔不住這兩頭怪物。」
東木英低頭:「哦。」
眾人又是一陣靜默。
虬牙露出個傻笑,然而笑得卻比哭還難看:「嘿嘿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