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還真會做人，多大點事兒吧，還把教導主任請來撐腰！上課的時候，她要是早早的跟於老師說黑板報不能擦，下午幾位老師要在黑板報前合影留念，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張馨艷說話的聲音尖酸刻薄，音量還不小，似乎是故意讓全班同學都能聽見。
講台上的高老師，眼裡的目光掃向她，臉上露出不喜之色。
這時，之前被黑板擦砸中的宋曉東發言：「就算一開始潘葵沒那麼說，於老師一開始就不能那樣做。搞得這教師節，是為了她一個人慶祝的一樣！全天下就她一個人是老師？」
見一次不成功，張馨艷也不泄氣，她重哼一聲，繼續在班上給潘葵拉仇恨，「本來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事兒，潘葵非得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好了，讓我們白白荒廢了一節課！」
「又不是葵葵不讓於老師給我們上課的！」花嬌維護潘葵，怒懟張馨艷，「於老師都把葵葵趕出教室了，她還想怎麼樣？張馨艷，你現在瞎嘚嘚個什麼勁兒啊，剛才陳主任他們在這兒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嘴皮子功夫這麼厲害？葵葵頂撞老師再不對，至少她有勇氣站出來說出我們不敢說的話，比我們好多了！」
張馨艷一時詞窮，卻撇撇嘴，擺出一副不屑與誰爭執的樣子。
高老師維持課堂上的秩序，「行了，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學校領導會判斷，就不用你們瞎操心了……」
就在這時，蔣欣倏然起身。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生生讓高老師截斷了自己說話的尾音，還嚇了他同桌一大跳。
蔣欣低頭看著雙手中緊緊攥著的某個物件，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蔣欣，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直到高老師的聲音傳來，蔣欣才反應過來。
他似乎很緊張，說話支支吾吾，也不敢抬頭看高老師的眼睛。
「我……高……高老師，我……我想上廁所。」
高老師猶疑了一下，聲音緩和，「行，那你去吧。」
蔣欣攥著手裡的東西，快速向教室門口方向移動。
他剛一離開教室，高老師就跟著他出來了。
高老師帶上教室的門，喚住正要跑走的蔣欣：「蔣欣——」
蔣欣駐足轉身，緊張的看著高老師，神情飄忽不定。
高老師不知道蔣欣到底要去幹什麼，但至少她看得出來，蔣欣不是要去上廁所。
她從師多年，還為人父母。孩子有沒有在隱瞞什麼，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高老師親切溫和的問：「蔣欣，你跟高老師說實話，你到底要去哪兒？」
她一開始沒注意到蔣欣手裡攥著什麼，卻是發現他將雙手背到了身後去。
蔣欣低頭看著快要並在一起的腳尖，緊張的不知所措。
高老師輕拍蔣欣僵硬的臂膀，放柔聲音：「蔣欣，不管你有什麼話或者有什麼事，都可以跟高老師說。高老師不會為難你。」
蔣欣像是吃了一劑定心丸，方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高老師，是這樣的，上課的時候，我也有在做筆記，但是我媽她擔心我的功課跟不上去，怕我做錯筆記，就……就給我買了個錄音機，讓我在老師講課之前，把錄音機偷偷打開，把老師講課的內容錄下來，拿回去再重新整理……」
高老師露出恍然之色。
其實在蔣欣提起「錄音機」，她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她問：「於老師在這節課上都說了什麼，你是不是都用錄音機錄下來了？」
蔣欣點頭，忙又搖頭說：「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於老師會說那些話！」
高老師又問：「你是不是要把錄音機拿去給陳主任？」
蔣欣再次點頭。
潘葵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讓自己的好朋友蒙受不白之冤。
之前幾位老師在課堂上，他一直沒有勇氣站出來提起錄音一事，直到剛才花嬌為維護潘葵說了那樣的話，他才鼓起勇氣把錄音筆拿出來。
蔣欣將背到身後的雙手拿到前頭來。
他手裡果然攥了一支錄音筆，比一般的錄音筆還稍大一些。
高老師正色道：「蔣欣，你是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