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的話其實很無道理,古人最重春節,這個節日,無論是遠販的商戶,還是在外的遊子,都要趕回家去與家人團圓,是他自己不肯回家,選擇孤單,但是卻怨些曾經來勸他歸家的人不肯留下陪他.鎮國公很冤枉,因為他不可能為個這兒子而放棄另個兒子,那裡不但有他的另個兒子,還有他的妻子,鎮國公府才是他的家。www.yibigЕ.com\至於白家姐妹,那就更冤枉,她們有什麼立場陪在石匠身邊過新年呢?也就個巴月,因為穿越者的身份,在看石匠時,分外有種同是涯淪落人的同情,卻意外贏得石匠的心。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遇到正確的人,做件正確的事,也許就是叫做——緣份。石匠也許從來沒有在人前一下子說過這麼話,讓白家三姐妹皆無言以對事以至此,又能如何,她們不可能逼石匠娶自家姐妹,若是逼迫能有用,又怎麼會有今樣的場面出現。白二小姐始終記得,初見沐家大郎時,正值春濃,郊外青草殷殷,柳絲長垂,她與母親站在翻倒的馬車邊,焦急哭泣,因跚腳,寸步難行,彼時,沐家大郎駕車經過,少年多情,不忍見弱女垂淚,於是邀上馬車,情,便悄悄在她心間萌芽。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生休。縱被棄,不能羞。誰家少年這般靦腆多情?誰家少年這般溫潤如玉?誰家少年讓她這般牽腸掛肚?是刻意遺下羅帕在車中,便想求再見檀郎面。
不多日,那少年果然登門拜訪,送還羅帕。一來二去,郎情妾意,暗示少年上門提親,卻哪料得,少年怔愣半晌後,託言父親不允,從此不再來。那時,方知少年家世不凡,卻不知自己只是單相思場,為表其志至死不渝,怒削髮。少年聞訊再來,淚涌如泉,方告知,非是父親不允,實是視如妹,求還俗,願與結為兄妹,一世關照於她。她不信,不信少年對她無情,不信那些溫言軟語皆出於兄妹之情。直到如今,她方才夢醒,一生所盼,竟只是空。
白二小姐淚已哭盡,擦盡,目光在石匠面上掃過,眼前人臉大鬍子,哪有記憶中的少年那般靦腆多情,一身鼓鼓的肌肉,哪還有記憶中那引人心醉的煥然風采。石匠,只是石匠,不是心中那溫潤如玉的少年。「竟是我錯了……」白二小姐突然笑起來,一如少女時的羞澀,卻又多幾分超脫,「大姐,三妹,我們走罷。」白大小姐和白三小姐皆愕然望她。「二妹,……怎麼?」白大小姐擔憂問道。「我很好……我從不曾這樣好過……」白二小姐深深地吸口氣,輕聲吟道,「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壟頭雲,歸來偶過桃花下,春在枝頭已十分。首禪詩早年聽聞時,不解其中真意,如今朝頓悟,已能成佛矣……」吟罷,也不理會兩個姐妹,雙掌合什,對著石匠和巴月一拜,便徑自走。「二妹……二妹……」白大小姐無法,妹妹表現反常,唯恐要出什麼事,只得趕緊追過去院中只剩下白三小姐,恨恨盯著石匠一眼,罵道:「無情無義的男人……」
後面還有的話,沒能罵出口,白二小姐都走了,她就沒指責石匠的立場,恨恨地跺跺腳,也走。巴月眨巴眨巴眼睛,對著的背影喊道:「三小姐,咱們的合夥的買賣,還算數不?」女人最是記恨,鬧了這麼場,估計跟白家的生意,就要泡湯。想到里,巴月也恨恨瞪石匠眼,都說女人是禍水,男人也有成為禍水的時候,偏偏還是個大鬍子禍水。「算!」白三小姐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聽得出怒氣難抑,但是那個一字卻也斬釘截鐵。
巴月頓時鬆口氣,拍拍胸口道:「難得……我雖瞧三小姐不順眼,但是次卻真是佩服……」私是私,公是公,一個人能做到不被情緒所左右,實在是難得,換做巴月自己,還真不肯定繼續合作下去。難怪白家的生意能做得麼大,而邵家卻……只看邵九和白三小姐兩個人對待私事和公事的態度,就知道其中的原因。牆上兩堆「草」躲躲閃閃地翻過牆頭。巴月一眼瞥見,輕哼聲,扭頭臉假裝沒看見,等鎮國公腳踏實地站穩,才拉拉石匠,把嘴一呶。鎮國公咳一聲,挺直腰板,裝出副國公爺的氣派,等著兒子和準兒媳婦來行禮,可惜眼圈兒有些發紅,壞了他的威嚴形象。算命先生在他後面探頭探腦,悄悄沖巴月豎大拇指,收回巴月的白眼一個。「爹……」石匠又拎起那大包小包的禮品,一股腦兒堆到鎮國公面前,傻呵呵道,「都是月兒孝敬您的。鎮國公老臉一紅,任是誰都能猜到,是巴月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