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興盡而歸。
旭哥兒玩了一晚,一直精神奕奕。上了馬車,打了個呵欠,將頭靠在親爹的胸膛,一轉眼的功夫就睡著了。
沈祐啞然失笑,低聲道:「這混小子,玩了一個晚上,現在總算困了。」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為兒子調整舒適的姿勢,讓旭哥兒睡得更舒坦些。
馮少君輕笑一聲:「你抱了一個晚上,一定累了。換我來抱吧!」
沈祐卻道:「不累。」
他自小習武勤勉刻苦,扎馬步一紮就是小半日。滿額都是冷汗也一聲不吭。抱孩子哪裡算得上苦啊!
就算胳膊有一點點酸,他也甘之如飴。
馮少君笑著瞥他一眼。他樂意抱就隨他吧!
「今晚見了王慶,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馮少君隨口笑問。
沈祐不喜言辭,其實目光犀利,看人頗准:「為人圓滑,頗有些勢利。」
馮少君笑了一笑:「邱柔胸無城府,耳根子又軟,容易被人左右利用。嫁一個識時務為俊傑的夫婿,倒也是好事。」
不得不說,邱明城相中的女婿,很適合邱柔。
沈祐對他們夫妻沒什麼興趣,隨意嗯了一聲。
……
上元節的巧遇,馮少君和沈祐都沒放在心上。兩人休沐一日,第二天各自進宮當差。
今日,何將軍又有奏摺。
太子朱昀則寫了家書。一共三封家書,分別是給慶安帝袁皇后和袁敏的。
給袁敏的家書最厚,足足六頁。袁皇后那封信四頁,唯有慶安帝的信最薄,一共兩頁紙,還沒寫滿。信上寫了些行軍的趣事,表達了對父親的思念,對隨行勛貴宗親子弟造成的瑣事麻煩卻隻字未提。
慶安帝看完信,對袁皇后說道:「總算有些擔當。隨行的人是他應下的,要是一點小事就發牢騷訴苦,我定會訓斥他一頓。」
袁皇后心疼兒子,聽到這等話,免不了嗔慶安帝一句:「是是是,你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嚴父。」
慶安帝沒有辯駁:「我對他確實嚴厲。他是我獨子,是大齊太子,將來要繼承江山社稷。玉不琢不成器,不嚴格些怎麼行。」
是啊!
大齊儲君,這四個字聽著輕飄飄的,實則沉重。她再心疼兒子,也知道兒子需要磨練。
袁皇后輕嘆一聲:「你說的沒錯。是我太過心慈手軟了。」
慶安帝握住袁皇后的手,低聲笑道:「他第一次隨軍出征,表現還算不錯,你就放心吧!」
袁皇后打起精神來,笑著點了點頭。
東宮裡,袁敏看著丈夫寫來的家書,不由得抿唇輕笑。
朱昀自小苦練書法,寫的一手好字。便是在行軍途中寫的家書,也端正清逸。
厚厚的六頁信紙,傾注了思念之情。
兩人自成親後,朝夕相伴,分別最久的還是當日皇陵之亂的時候。此次一別,已是數日。也不知道這一仗要打到什麼時候,朱昀會什麼時候回來……
袁敏輕嘆一聲,打起精神往下看,這一看,袁敏的眉頭很快皺了起來。
朱昀在給慶安帝的信中隻字不提隨行的勛貴宗親子弟,在給妻子的家書中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我當日真不該心軟,讓朱暘丁琅他們隨行。」
「他們一個個嬌生慣養,吃不了行軍的苦。每天在我耳邊聒噪,央求我下令,讓何將軍放慢行軍速度。真是一群混賬。大軍去邊關救援,他們當成是兒戲。我惱怒之下,狠狠訓斥了他們一回。」
「現在他們倒是不敢再多嘴了,就是每天騎馬騎不了兩個時辰,就要躲進馬車裡。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王家兩位表兄弟和袁家的舅兄們都很爭氣,總算為我挽回些顏面……」
袁敏還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