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文臣們,紛紛出言贊成。
袁海眉頭微動,看了面色如常的太子殿下一眼。想說什麼,又忍下了。
慶安帝和太子對視片刻,緩緩點頭:「也好,你就代朕去一趟邊關。」
朱昀心中暗自鬆口氣,目中露出振奮,拱手謝恩。
待眾臣告退離去,慶安帝目光一掠,王公公等人也退了出去。太和殿裡,很快就只剩父子兩人四目相對。
「你怎麼忽然想去邊關?」慶安帝注視著太子,心情複雜地張口問詢。
朱昀坦然答道:「兒臣想去邊軍,一來是想為父皇分憂,二則厚賞有功的將士。兒臣是大齊儲君,也該和邊軍里的將士們親近一二。」
也虧得朱昀敢想敢說。
朱昀去邊關,真正想見的人,怕是沈祐吧!
慶安帝默然片刻,笑了起來:「也罷,你想去就去吧!」
有些事,躲也躲不開。既然朱昀想去,就讓他去吧!
……
「你怎麼要去邊關?」
椒房殿裡,袁皇后一臉焦急,脫口而出:「那地方又遠又冷,且剛打過仗。當年你就是在那兒受的傷,你都忘了不成。現在怎麼又要去?」
朱昀笑著安慰袁皇后:「母后別擔心,邊關仗已經打完了,沒什麼危險。我這次是代父皇去犒賞邊軍,尤其是孟將軍沈將軍袁將軍,此次都立了大功。朝廷總得派人前去封賞,說得直白些,得拉攏住邊軍的軍心。」
太子妃袁敏也低聲笑道:「父皇坐鎮宮中,殿下代為前去,最合適不過。」
可不是麼?
身為儲君,拉攏良臣武將是應有之義。再者,邊關再遠再冷,也不是沒去過。
袁皇后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你們說得對。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朱昀笑道:「母后這是心疼兒子,關心則亂。我過幾日就啟程,一來一回,最多兩個月,趕回來過年。」
袁皇后這才舒展眉頭。想了想嘆道:「是啊,我心疼自己的兒子,數萬邊軍將士,難道就沒有親娘嗎?也罷,你就代你父皇去一趟。記得早去早回,一路上多保重自己的身體。」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通。
安撫過袁皇后,朱昀和袁敏一同回東宮。袁敏親自為丈夫收拾衣物行李,一句也沒多問。朱昀倒有一絲愧疚,低聲對袁敏說道:「對不住,這件事我也是臨時起意,之前沒來得及和你商議。」
袁敏嗔他一眼:「這是正經差事,我還能攔著你不成?不過,你的右臂有舊傷,天冷最易發作。這次去邊關,得帶著太醫。萬一有什麼不適,立刻宣太醫看診,可別硬撐著。」
袁敏總是這般體貼,這般善解人意。
朱昀心頭一熱,將袁敏摟進懷中:「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袁敏抿唇輕笑,依偎在朱昀胸膛里:「看在你對我這麼好的份上,你偶爾對我瞞了什麼事,我就不追究了。」
朱昀心跳快了一拍,面上鎮定自若:「我們夫妻一心。我哪有什麼事瞞著你。」
袁敏又是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情竇初開便心屬彼此,又做了十幾年的夫妻。若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朱昀,那個人一定是她。
趙王世子忽然死在皇陵里,趙王領著家眷匆匆就藩,就像逃離京城一樣,到了藩地,趙王神智不清瘋瘋癲癲。慶安帝接連派了幾個太醫前去,這兩年過來,趙王非但沒見好轉,反而瘋得更厲害了。
慶安帝感念手足情誼,既往不咎,讓趙王的長孫,也就是趙王世子的嫡子繼承了世子之位。
這一切,袁敏都看在眼底,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種種異樣。
朱昀心裡藏著秘密,卻閉口不提。袁敏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回,朱昀忽然要去邊關。明面上的理由,足夠應付袁皇后,卻糊弄不了她。只是,朱昀不肯說,她也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