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具屍體是怎麼來的,只是聽從了神父的意見,草草地將其埋葬。
是,沒錯,她是一個神職人員,也曾經幻想以一己之力拯救整個阿拉德大陸,可現如今呢?她悲天憫人的情懷,已經被這個系統抹殺得差不多了。
透過門上的小窗,她看見了船艙外死氣沉沉的士兵,正對著船頭的,是一座會發出轟鳴聲的紅褐色小山。
山腳下,黑霧籠罩,肅殺之氣具象化作哭號的冤魂,張牙舞爪。
阮秋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瞳孔緊縮,不覺流下兩行清淚來。
「走,出去殺人了。」遲玉可不管她哭不哭,一腳踹開了房間門,提溜著阮秋雨的後衣領,就攆她往前去了。
前路瀰漫著一種會讓人心靈受到震懾的肅殺之氣,風雪將每個人的鬢髮染白,讓他們懷揣著赴死的心情,一言不發地前進著。
雪花肆虐,她開始霧眼迷濛。
阮秋雨吸了吸鼻子,抬頭望天,胸懷中的悲切在這刻無限放大。
屋外面可是虎穴龍潭,誰走在最前面,也就死得最早,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會送她去死,用她的生命去試探前方到底有多危險。
尚且還記得最初進入副本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句話:世界需要你去拯救。
拜託,不要再這麼一本正經地搞笑了。
她來拯救整個世界,誰又來拯救她?
是指望那些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怪物對她手下留情,還是指望身後這個對她又踢又踹,還拿刀架脖子的男人對她手下留情?
沒有人救得了她。
既然整個世界都對她如此殘忍,她又為什麼要對世人慈悲?這個骯髒又殘酷的世界,毀滅掉就好了。
死吧,你們都死吧,都死光了,這個世界就清淨了……
意識到自己冒出了如此可怕的想法,阮秋雨暗暗攥緊了拳頭:阿彌陀佛,她為什麼會這麼想?真是罪過啊。
在這一瞬間,遲玉感受到了從阮秋雨身上傳來的黑沉氣息,定眼一瞧,只見她周身泛著黑紫色的濁氣。
他們還在繼續往黑霧深處走去。
沒入黑霧中的士兵都失去了蹤影。想來也真不科學,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可黑霧中卻連半點聲響都不曾聽聞,沒有慘叫聲,沒有廝殺聲,甚至,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遲玉拍了拍阮秋雨的腦袋,不客氣地說道:「小老妹,你怎麼回事?從剛剛開始我就覺得你奇怪了,心情不好?大姨媽來了?」
女人情緒低落,多半是因為大姨媽來了。
反正啊,在遲玉大佬的認知里,所有女人發脾氣的原因,都可以用「大姨媽要來了」解釋,畢竟她們一個月流血七天不死,要是還能控制自己的暴脾氣,不露聲色,豈不是要無敵了?
咳咳咳……
以上,只代表直男癌晚期患者遲玉大佬的個人想法。
他畢竟不是女人,還對女性十分不尊重。
阮秋雨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地低吼起來。
「死、死亡……死亡……我、我要……讓……你們……」
她的聲音變得很詭異,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太婆在講話,完全沒了年輕女性的感覺,佝僂著腰,漸漸蹲下身去。
遲玉不動聲色地召喚出了鹹魚大寶劍,鬆開了鉗制對方的手,往後大跳了好幾步。
誰知道這黑霧有什麼鬼,還能讓人性情大變的!
「這可就蛋疼了。」
遲玉可不想就這麼白白損失一個肉盾,便也不著急跑路,反而決定再觀察觀察。
阮秋雨身上的紫黑色濁氣越來越濃了,幾乎就像是一沒皮沒臉的怪物,要把她給生吞下去一樣。
系統:「叮咚!怪物可都是有弱點的喲,尋找到怪物的弱點,往往就能出奇制勝呢。」
遲玉冷漠臉:「你這死仔出來幹嘛,找死啊你!」
系統:「咳咳咳,本萌只是想要提醒您,您當前的等級過低,裝備過差,想要通過黑霧幾乎是不可能的,建議您回到阿拉德大陸繼續修煉,改日再來啦啦啦~」
遲玉瞪著並不能看見東西的死魚眼,聳了聳肩膀:「你說通過不了我就信嗎?老子這麼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