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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怎麼突然來了?柳兒,快!給六公主準備果食茶水。」
女人的聲音如黃鶯婉轉,哪怕已三十有餘臉依舊如那三月枝頭上的春花,又嬌又媚。
「是。」
侍女得了命令退下了。
雲緋暖尋了個位置坐下。
女人望著她,臉上帶著笑,語氣很是親熱:「六公主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向妃娘娘……真是布得一手好局啊。」
向妃臉上的笑頓了一下,接著又重新揚起,只是眼中添了些許疑惑:「六公主在說什麼呢?是不是太累了?陌兒,把皇上之前賞我的雪參拿過來,給六公主斟上一杯茶。」
「是。」
又有一個守在身邊的侍女被支走了。
剩下的,只有遠遠守在門口的侍女。
雲緋暖視線從那名離開的宮女移到殿內用心的布置上,琺瑯鎏金的花瓶,昂貴的紫檀木,香爐里還燃燒著上好的龍涎香……
她緩緩收回目光:「一開始,我真沒有想到是你,我只是在想,這封絕筆信既是月妃生前寫下交給她貼身大宮女的,那麼能夠將其扣下的一定是勢力能夠伸到宮裡的人,而其中,宮內人最方便。」
「我將當時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卻一直沒有想到你身上,畢竟那時你只是個小小的貴人,直到後來我得到了一個消息……」
「雲西華的師傅,振寧第一劍客,是尚信軍的主將舉薦的,可是,他卻是你曾經的戀人。」
這個消息是邴樓不久前告訴她的。
是她外祖父查到的。
不然以她的能力根本查不出來。
「這些年,二皇子因病去世,五皇子墜馬斷了一條腿,六皇子夜夜笙歌,還有八皇子……我就明白了,做這些事的人,是在為她的孩子爭皇位,」雲緋暖視線移到身邊的人身上,「算一算,這個局你布了都有十年了。」
而向妃在雲緋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她笑得弧度就像是用尺子特意量好的一般,優雅,溫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優雅的用帕子按了按唇角:「六公主說話確實很有道理,但是,那些的確不是我做的啊……」
話落,她話鋒又一轉,「我只是截了那封信,至於其他……這個宮裡,可不只有我一個女人。」
雲緋暖笑了:「是了,其他的皇子你都不需要動手,因為還有其他人,你最擔心的只有雲西華,因為他最得聖心,可以說是皇位繼承的唯一人選,所以你再次找到了你年少時的戀人,讓他去做他的師傅,把他往歪路上越帶越遠……」
「那位劍客,心善剛正,原本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可是因為你,因為依舊深愛著你,終究是昧著良心做了他不想、也不該做的事。」
向妃在聽到「因為依舊深愛著你」時臉上的笑漸漸散了下去……
她垂了垂眼睫,接著又抬起,視線望著遠處,似乎是在追憶。
「你知道一個沒權沒勢的女人在這宮裡能過得有多苦嗎?寒冬天裡,我要一針一線的,去給那些受寵的娘娘們繡畫,十指……全部都凍傷,皮膚都爛掉了,可是依舊妖被罰跪在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