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開始了，野豬肉噴香誘人，食慾大開。張志兵繼續攛掇大家喝酒。中午除了宋衛，其他人都有點喝多，血管里還流淌著酒精，沒上幾杯，就進入興奮狀態。
張志兵和童曉主攻宋衛，宋衛總是嚴密防守，只咪一口。很快童曉就不行了，一會兒趴桌子上，一會兒躺椅子上。邵家忠年紀大，不勝酒力，知趣地緘默不語，又時常離桌躲避。
張志兵、馬東和郝小卉硬撐著。
姜莉雅見馬東有點搖搖晃晃，暗示表哥韋樹鴻敬酒搞他。果然，韋樹鴻敬過幾杯之後，馬東當場嘔吐起來，吐了之後又喝，結果像泥鰍一樣，從椅子上游到桌子底下。姜莉雅趁機在桌子底下用尖尖的皮鞋踹了他兩腳。
馬東也搞不清到底誰在踹他，稀里糊塗了。邵家忠吃力地把他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
姜莉雅看出郝小卉酒後浪勁與自己比，要猛烈放肆得多。見她老是用語言撩撥張志兵，直露心意。好在童曉已經呼呼打起鼾了。而張志兵也只當她是酒後戲言，不以為然。
姜莉雅妒火燃燒，與韋樹鴻輪番舉杯攻擊。連續兩餐接連狂飲高度高粱燒的郝小卉哪裡撐得住。姜莉雅最後一杯滿酒敬下，郝小卉坐在椅子上吐著粗氣，不動了。
一桌子人，倒了三個，姜莉雅一邊吃著可口的野豬肉，一邊開心地笑。她第一次碰上宋衛，問他做什麼工作，怎麼會跟馬東認識。
宋衛說：「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與馬東相見，以前通過郝小卉與他做過幾筆資金生意。」
姜莉雅試探道：
「我也是從銀行里出來不久，當過客戶經理。我們客戶經理經常會遇到客戶轉貸時調劑不到錢款的情況，有時會幫助客戶調劑一下轉貸資金。馬東這個人心很好，經常幫助客戶，客戶對他的評價很高。你調劑給他的資金利率一般是多少的？」
「一般月息四分、五分，時間短、兩三天的八分、一角，一個月的大額資金可以稍微打個折。你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聯繫我的。」宋衛給了姜莉雅手機號碼。
「謝謝。」姜莉雅想，這個馬東膽子真的不小，一個銀行工作人員毫無顧忌地參與高利貸，難道他也不想在銀行呆了？
她給王曉燕發了一個微信，把馬東在這邊喝酒喝到桌子下面去的情況和參與高利貸的事告訴她。
王曉燕回道：參與高利貸？真的假的？
姜莉雅：當然是真的，借錢給他的老闆就在我身邊，名叫宋衛。宋衛給馬東的資金利率一般月息四、五分，時間短、兩三天的八分、一角！
王曉燕：啊，八分、一角都有！
姜莉雅：是很高啊！
王曉燕：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的？
姜莉雅：他們來五指峰吃小野豬啊。在一起的還有童曉呢。
王曉燕：童曉也跟馬東一起？
姜莉雅：是啊。他們中午就在陳金喜的店裡喝酒，估計中午喝了很多，晚上沒喝幾杯就倒下了。
王曉燕：張志兵呢？
姜莉雅：在啊，晚飯他做東，客氣得很。
王曉燕：其他還有那些人？
姜莉雅：喝醉倒下的除了馬東、童曉，還有一個叫郝小卉的女人。
王曉燕：這個郝小卉好像是童曉的遠親，以前專門做承兌匯票生意的。
姜莉雅：沒倒下的還有一個五十幾歲姓邵的，好像跟馬東比較要好。
王曉燕：現在行里正在對馬東實施強制休假，他有嚴重違規甚至違法的嫌疑，想不到他一點不吸取教訓，還跑到五指峰去跟搞民間融資的人混到一塊去，看來他是越走越遠了。
姜莉雅：我早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東西。
王曉燕：最叫人擔心的是童曉，怎麼也跟這樣呢？
姜莉雅：也許是她的親戚叫她來的吧。
姜莉雅發微信給王曉燕的時候，她還在辦公室呆著。隨著銀監部門現場檢查組檢查工作的步步深入，發現的問題越來越多。
從各個支行反饋上來的信息看，這次的檢查組不是走過場，而是認認真真，按照趙德明的話來說，有鑽進進象牙塔死搞的味道。
趙德明十分後悔自己公關策略上的嚴重失誤，一心放在條條上，輕視了塊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