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一定要給妾做主啊。」柔嬪哭得很是藝術,梨花帶雨,只見簌簌地掉眼淚,可是面部表情一點都不扭曲,依然還是花容月貌,看得皇帝心裡一陣心疼,恨不能掏心掏肺將自己全部都掏出來送到她手上。
「愛妃,你不要這樣,這樣朕的心都要碎了。」
「妾自入主承乾宮以來,就知道一定會被人非難,幸虧關公公忠心護主,妾身才能勉強在這深宮中活了下來,現在妾身竟然連關公公都護不住了,萬歲,您還是將妾身送入冷宮吧,妾身真是沒臉在這承乾宮住了,出門都要被人嘲笑。」柔嬪嗚嗚嗚地哭著,往皇帝懷裡鑽。
「哪個敢嘲笑你,朕砍了他腦袋。」
柔嬪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哎呀一聲摟住皇帝的脖子:「萬歲,你嚇到我了,現在這裡有了孩子,可不能說打啊殺啊的。」柔嬪的目光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皇帝急忙用大手罩上她肚子,連聲道「是,快看看嚇到我這乖孩兒沒有。」
「萬歲,英王殿下是年輕才俊,這次又平定秦王叛亂,這滿朝上下誰不說他是國家棟樑中流砥柱。只是這英王砍了秦王的腦袋……哎呦,我的寶寶可別害怕。」柔妃矯揉造作繼續說道:「秦王畢竟是他的叔叔,多少人背後說英王心狠手辣呢。這樣一想我們母子被英王欺辱也就不算什麼了。畢竟是長兄如父,將來……還得仰人家鼻息而活呢。」
柔嬪說著說著就用帕子擦著眼淚。
皇帝大怒:不錯,郁世釗雖然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打小不在我身邊,到底和我能有幾分父子真情?他對秦王下手也實在狠了點,一把火燒焦還割下頭顱。
此刻他就忘記了是誰在書房跳腳罵人,要滅了秦王全家的。燒死了砍頭和活著砍人家全家腦袋,半斤八兩誰也甭說誰。
看他面上有鬆動,柔嬪靠著他胸口,用手指輕輕在他胸前畫著圈:「萬歲。妾身想想將來,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妾身和兒子將來還得仰仗英王呢,哪敢得罪他啊。可憐關公公,一門心思為我。只是想著我有了孕,早點讓萬歲歡喜,沒想到因為妾身受了無妄之災。罷了,我們娘倆在這宮裡就是沒根的浮萍,沒線兒的風箏。風吹吹就散了。」
皇帝聽著心裡心酸,自己當年也是個不得寵的妃子生的皇子,跟寵妃的兒子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永遠都待在角落,成年後遲遲不能封王,也沒法開府,住在皇子所里還要被太監們剋扣伙食,想到這些往事,更覺得柔妃和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可憐:長兄成年,又是有軍功的親王。將來指不定怎麼欺負這對母子呢。
他又柔聲安慰柔嬪一會,又承諾孩子落地就升她的位份兒,馬上接她母親進宮來探望,然後隱忍著怒氣,回到書房,派人去召郁世釗過來問話。
這時聽著外面太監進來稟告說王貴妃來了。皇帝心裡一陣慌亂,他對王貴妃的感情一直是很糾結,像情人像親人又像母子,王貴妃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唯一兒子的母親。她年長他十九歲,冷漠的宮中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了一個生母早逝無人問津的小皇子。那天也不知怎麼了,慾火焚身,什麼都顧不得。忽然被她闖入看到自己那樣不堪的一幕,皇帝惱羞成怒,想都不想就一腳踹下去,還拎著劍要砍死她。這幾天,皇帝一直在後悔,擔心自己那天是不是踢的狠了。想去看她又不敢去,擔心她對自己失望,也擔心看到一張木然蒼老的臉:聽說她已經不梳洗每天躺在床上等死了。
想到這裡他脫口而出:「不見。」
太監回身去傳旨:「娘娘,您請回吧,萬歲爺這會兒正忙著。」
王貴妃聽了郁世釗的話,也不分辯,扶著宮女的胳膊就往回走。
皇帝悄悄地拉開窗簾,從窗戶縫望過去,見王貴妃腳步還很輕快,背挺的直直的,沒有一點備受打擊的頹唐樣子,心裡稍微鬆口氣。
這時王貴妃忽然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書房。
皇帝恍惚間楞了一下,這張臉,這神情,讓他想起當年在宮中相濡以沫的時候,忍不住喊道:「快,傳貴妃回來。」
這時一個太監上前稟告:「萬歲,英王在順義練兵,並不在府中。」
「他?練兵?練什麼兵?」秦王謀反,讓皇帝草木皆兵,他深深地感覺自己老了,兒子的威望與日俱增,他還曾經是錦衣
二百九十八 給點顏色看看 (九 不喜歡,都是錯)感謝一棵無聊的樹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