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諸位,今兒講的就是漢武帝的故事。這漢武帝為何諡號是武呢,大家想必也都知道吧,這窮兵黷武,是以叫做武帝……」
如同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京城街面上的很多茶樓都開始講漢武帝的故事,諷刺他窮兵黷武,用漢家兒郎的性命去換什麼葡萄,什麼西域的特產。
「慘啊,慘啊,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咱們小老百姓,只圖個安安穩穩過日子,那倭國離我們那麼遠,夠都夠不到,太子殿下聽了一個女人的話就要和倭國開戰,這不是窮兵黷武是什麼?」
茶樓酒肆,京城百姓議論紛紛。
「肉食者謀之,咱們平頭百姓就不要摻合國家大事了吧,太子殿下那麼英明,自然比咱們聰明,人家認定的事情就有自己的道理。」
「謀事的是當官的,可真正去打仗的還不是咱們的兒郎,還不許我們說了?哪有這等道理?」有中年男子義憤填膺,看歲數,他的確是像有兒子從軍之人。
「噓,小聲點,這位太子可是從錦衣衛出身的,若是知道,咱們那可是……」有人神秘兮兮在自己脖子那比劃一下,沒想到這番嚇唬得到的是大家更大不滿:「孩兒們都要送去白白送死,我們說都不能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太子是要做周幽王嗎?」
「哼。恐怕何止呢?還不都是那女人教唆的,當今太子是不是周幽王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倒是妲己褒姒一樣的人物,牝雞司晨,家之窮也,可乎,這是什麼好事嗎?」
有人將矛盾直指向蓮生。
「胡說,顧大人是個好官,是顧青天,你再這般說話,小老兒撕爛你的嘴巴!」
有蓮生的擁護者聽到這話怒不可遏,各不相讓。很快就廝打在一起。酒樓老闆勸了這個拉那個。一時間好不熱鬧。
「不要打了!」
一聲清脆的呵斥聲音響起,可兩方人打的熱鬧,誰也顧不得。
蓮生火了,直接命令錦衣衛:「扔掛鞭炮過去!」
錦衣衛領命。一串鞭炮點燃扔了過去。噼里啪啦一陣響。打仗的人都嚇了一跳,在鞭炮炸開的紅色紙屑中跳轉挪移,酒樓中間很快空出來。人都躲在一邊,驚疑未定,看著站在面前的官服女子。
四品官府,二八年華,不正是剛才談論中的那妲己褒姒一樣的女人?再瞄向她身後站著的錦衣衛,有人立刻低頭耷拉腦,擔心方才自己那番話被她聽了去,據說這女官手段是極為凌厲的,落在她手裡的人沒一個好的。這番忐忑中就聽著這女官問:「大家認為倭國離京城遙遠,根本不足掛齒,兩國若開戰便是浪費人力物力對不對?」
「對!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好好的和別的國家有了齷齪,到時候上戰場的不都是我們平頭百姓,貴人們在家裡好好坐著,一將功成萬骨枯,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人,梗著脖子說道。他這番話很大膽,贏來圍觀者一片掌聲。
「你們可知道,倭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派遣了很多貴族子弟潛入我大順,伺機謀事,在我國境內為非作歹嗎?」
「怎麼可能有這等事?那倭國和我們隔著大海,他想要我們亂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隨同秦逆起事的玄清就是倭人,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證據,玄清不是唯一一個,還有很多人就潛伏在大順人之中,倭國是個島國,地震頻仍,土地狹小,你們說這樣的國家要想活的更好該怎麼辦?前明時候,倭寇侵擾江浙和福建等沿海地區,燒殺搶掠,不過是過去了一百多年,你們就都忘記了嗎?」
蓮生緩緩掃視了周圍,她的眼睛目前還看不到,但是一直沒被人發現,李青青扶著她,手微微發抖,剛才那些人說蓮生是牝雞司晨,真的氣到她了。
「可是那離京城遠著呢,根本不是心腹大患!「
有人不服地喊道。
「對呀,對呀,離京城那麼遠,就算倭寇再犯,左右打不到京城來。」有人隨聲附和著。
「你們想要和平安定的生活,沿海百姓就不要嗎?敵人的貪心是永無止境的,他們既然能用幾十年的時間來部署潛伏我國,你們就那麼確信這京城內沒有倭人奸細?不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