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怎麼是你來了?這等活自有張義他們。」,程文斌見錢一梅進來,沖跟在錢一梅後面進來的一臉無奈的張義道,「還不趕緊請錢姨就坐?」。
&都成這樣了,我哪裡還能坐得住?被那個人知道了,可不止是你受不住。」,錢一梅沒好氣的在床邊的凳子坐下來,順手給程文斌勺了一勺子藥,「你這裡該有幾個做事的小娘子了,這些粗漢子能幹啥?」。
被說成粗漢子的張義幾個死死的低頭看著地板,似乎那裡有金子撿。
被餵藥的程文斌耳尖都紅了,死活不肯讓錢一梅餵藥,「我只是一隻手不能動,我自己來!」。
&們這些貴公子不是很講究禮儀嗎?」,錢一梅見他如此堅決,也就隨他去了,哀怨的道,「還是小時候那個小胖子可人疼,長大就不好玩了。」。
程文斌被說得臉一紅,「梅姨用過夕食了嗎?」。
&沒,等會我再去。斌哥兒,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這點先生應該教過你吧?你不帶隨從,梅姨不說你。可是這暗裡的人你都揮退了,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可是對的?」,錢一梅知道小年輕都不愛聽訓,只能循循誘導。
程文斌不愛說他先生的不是,受業於他,的確學了不少東西,可是其中的一些□□真的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又不覺得自己做錯,如果不是因為柯蘭娘這個突發事故的導火線,程文斌覺得這次出行完美極了。
探聽到了鄧軒舉的身份,嗯,也知道了許倩娘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小娘子,無論是跳下去救人還是在山洞裡的經歷,都讓他改變了對她的一些看法。
&義還不趕緊給梅姨上夕食,梅姨你先吃飽再說。」,程文斌不想談這個,就岔開了話題。
錢一梅很無奈,可是也奈何不了他。算起來自己跟斌哥兒不過只見過幾次而已,他給面子叫聲梅姨,自己還真的管不到他頭上。
&吃了,氣都氣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錢一梅見程文斌喝完藥,她無比哀怨的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程文斌看著她的背影愕然,不過也不放在心上。雖然他知道錢一梅是真的關心他,可是這種關心讓他很彆扭。
程文斌原先也不知道錢一梅跟自家的關係,還是前些日子收到自家阿爹的一封信,自己再找人去了解才知道裡面的內情。儘管如此,他也覺得是天雷滾滾的。
梅姨的阿娘跟自家阿嫲程王氏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自家阿嫲是嫡出,梅姨的阿娘小程王氏是庶出。王家當時除了有點錢,祖上傳下來的讀書人的風氣早就沒有了。
小程王氏嫁的也只是梁邑附近的一個錢姓土財主,可是她嫡姐程王氏嫁的可是縣長。
儘管程王氏一直不喜這個庶妹,可小程王氏假裝聽不懂。只要有方便的時間都會上門看望這個嫡姐,而且土財主家裡有錢,她上門從不空手。
對於愛財的程王氏來說,這就是戳中了她的弱點。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程王氏也就不得不默認小程王氏經常在眼前晃悠了。
再說,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沒有哪個人願意像只狗一樣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
小程王氏巴結著嫡姐,早些時候是為了能嫁個像樣的人。後來是為了能在錢財主家站穩腳,再後來,錢一梅出生了,小程王氏就帶著錢一梅上門了。
小時候的錢一梅長得就像一隻米糰子,人也機靈。程王氏倒是喜歡她,見她喜歡看書,還讓程俊鈞方便之餘多教教她,讓錢一梅不要染上像她阿爹那樣的一身暴發戶的氣息。
儘管程王氏自己就是滿身暴發戶的氣息,十個手指戴了八個金戒指,可是不代表她本人認為那就是暴發戶的氣息,認為那樣能體現她縣長夫人的高貴。
她也不怕自家兒子會因此耽誤自己的功課,對於她來說那是可以在庶妹面前炫耀的事,誰讓她沒有生出兒子呢!
當年年少不覺,可是娘子慢慢長大,就對表哥有了那個心思,可惜遲鈍的表哥沒有覺察到。
倒是小程王氏首先發現了,她是又驚又喜。
因為自家嫡姐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如果程俊鈞同意的話,再使上點法子,拼了自己在嫡姐面前鞠躬卑軀了十來年的些許情分,那說不定是可以成的。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