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不行。」關樂和眼睛微眯,「我跟澤哥兒都是極重感情的人。杜錦寧既是我弟子,也是澤哥兒的好兄弟,我們萬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背信棄義,與他斷絕來往。」
他直視關正祥:「我實沒想到二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有一天我出了什麼事,二哥也會跟我斷絕兄弟關係,撇清一切牽扯?」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關正祥的額上冒出了冷汗。
「那二哥是個什麼意思?」關樂和問道。
「我、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勸勸澤哥兒,讓他回家來住。」關正祥生怕再說什麼讓弟弟誤會的話,乾脆把自己的用意挑明。
關樂和卻不打算放過他,盯著他道:「剛才那話,是誰讓你說的?」
「哪有?」關正祥移開目光,「是我口誤,說錯話了。」
說完他看向關樂和,十分誠懇地道:「四弟,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那種勢利的人嗎?我要是勢利,我早就跟孔氏和好,而把黃氏送到莊子上了。」
「對,你不是勢利,是情聖。」關樂和冷冷一笑。
他站了起來,盯著關正祥:「二哥是不是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我沒能勸動澤哥兒回家住,你就要把杜錦寧是《種田記》的作者的事宣揚得人人皆知?」
關正祥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看著關樂和。
關樂和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兩人一起長大,他的兄長他知道。關正祥自己是不會起這種心思的,但架不住有人挑唆,而關正祥還耳根子軟地聽進去了。
關樂和失望著搖了搖關:「哥,你這是為了一個女人,連兄弟和兒子都不要了?行,你不要我們,我們也絕不往你身邊湊。等我找到宅子,我即刻搬出去。」
說完,他一拂袖,轉身出了書房,大步離去。
關正祥慌了,衝著他的背影一個勁兒喊:「四弟,四弟,我沒那個意思,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四弟,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
可關樂和哪裡聽他說話?心裡惱怒,腳下走得飛快,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從角門回到自己家裡,關樂和停住了腳步,吩咐小廝道:「你去打聽一下,看看下午是誰來過這裡。」
關正祥的性子他是極了解的。這人基本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即便現在做了禮部尚書,但除了他自己那一攤子事,其他事他都不關心。
而工部內部的事,因為關係著大家的烏紗帽,並沒誰敢在還沒下定論的時候就四處嚷嚷,讓別的部門看笑話。偏關正祥就消息靈通地知道了,而且還生出了拿這事來威脅他的心思。
小廝跑去門房問了一通,不一會兒就回來稟道:「在您回家之前,嘉興少爺回來了。」
「好,很好。」他冷笑道,瞞眼失望之色。有對關嘉興的失望,更有對兄長的失望。
「你去史老爺那裡一趟,讓他給我尋摸著合適的宅子,我要搬出去。」他吩咐道。
他話聲剛落,就有一個下人進來稟道:「四老爺,二老爺說要見您。」
「不見。」關樂和道。
見那下人還站在原地不動,關樂和眉頭一皺:「還有什麼事?」
「二老爺說,如果四老爺不出去見他,他就要不顧規矩地闖進來了。」
「好,很好。」關樂和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這些人在灕水縣的博閱書院修心養性,已經學會不輕易動怒了。可這會子他的怒氣卻怎麼也抑制不住。
他吩咐小廝:「去跟太太說,讓她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就搬出去。」
小廝問道:「老爺,我們搬到哪兒去?」
「別院。」
小廝猶豫了片刻,還是應聲出去傳話了。
所謂的別院,一般都是建在比較偏僻且風景比較好的地方。如果住到別院去,關樂和上下衙就不大方便了。
但這裡關樂和卻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
太學裡,杜錦寧坐在自己房裡,面前擺著一本攤開的書本,但她的思緒卻不在書本上。
「杜錦寧。」門外傳來關嘉澤的聲音。
杜錦寧走過去,將門打開,問他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