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伯昆一下子起了疑心:「你們不會做了什麼殺頭之罪吧?」
「絕對沒有殺人放火、作奸犯科。」齊慕遠舉起手,「我發誓。」
這倆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們平時做了什麼,齊伯昆十分清楚,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下殺頭大罪。兩個孩子的人品也絕對值得信任。
「那為什麼說很重要?」他問道。
「這件事,等您拿到手諭、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再告訴您。」齊慕遠道。
齊伯昆見再怎麼問齊慕遠都不說,只得壓下心頭的疑慮,道:「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去潤州。」
不等齊慕遠說話,他就十分嚴肅認真盯著他的眼睛:「那些話,不能從你嘴裡說出,必須是杜錦寧自己提出。小遠,你不光與杜錦寧要好,你還是我齊伯昆的孫子,齊家的子孫。你得為家人考慮。所以,哪怕是做做樣子,你也得往潤州跑一趟。」
齊慕遠閉上了嘴。
如果說,杜錦寧自己都不說什麼,他作為杜錦寧的同窗好友卻跟趙晤討價還價,一來名不正言不順,師出無名;二來也會拖累家人,讓趙晤對齊家人印象大壞。
齊文聰倒也罷了,那就是個有妻萬事足的不思進取的傢伙。可祖父殫精竭慮一輩子,好不容易站在如今的高位上,不能因為他的兒女私情,讓祖父成為皇上面前不受待見的人。更何況,還有弟弟齊慕霖呢。他長大後,也是要入仕途的。
「好的,明日我就去潤州。」齊慕遠從善如流。
第二日一早他就帶了馬彪與觀棋,快馬加鞭往潤州去。
他知道杜錦寧定然不在莊子上,而是在家等旨意。因此下午到了潤州,他也不往莊子上去,直接進城去了杜府。
「你來了?」杜錦寧對他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迎他進了自己的院子,問道,「皇上怎麼說?」
齊慕遠便將齊伯昆所說的話,以及自己提的要求都說了,道:「錦寧,這是個機會。」
杜錦寧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點頭道:「我還擔心局勢不緊,皇上對於我丁憂一年不大在意呢。現在既然著緊,那自然是咱們的機會。」
她道:「就照著你說的那樣,跟皇上談條件。要是他連封手諭都不願意寫,那我便會再一次報請丁憂。」
「你大師兄那裡,可要讓他知曉?」齊慕遠問道。
杜錦寧想了想,站了起來:「趁著他還沒下衙,我陪你去衙門裡走一趟吧。」
基於種種考慮,她報請丁憂時,是派了姚書棋去衙門,避著人跟關嘉天說的。她還讓姚書棋叮囑關嘉天先不要聲張,連陶華暉也先瞞著,等皇上有了聖意再說不遲。
關嘉天雖不知杜錦寧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與杜錦寧的關係比跟陶華暉親近許多,他、杜錦寧、關樂和三人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杜錦寧的要求無不答應。
本來按這件事的保密程度,齊慕遠今天的行程根本不讓關嘉天知道,等她跟趙晤談妥了條件,趙晤下了旨意,她才私下裡跟關嘉天解釋一聲即可。
一個臣子小官,竟然敢拿丁憂之事跟皇上討價還價,這件事傳出去,對她對趙晤都不是好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外傳的危險。
桂省灕水縣距離潤州上千里,杜辰生去世的事,只要她不說,趙晤或是齊伯昆派人去跟灕水縣一趟,給灕水縣縣令下個禁口令,只要沒人特意去查,就誰也不知道,至少能瞞好長一段時間。以她要死遁的做法,這件事對她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但杜錦寧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凡事都喜歡給自己留一個後手。
如果因為種種原因,她沒有恢復女兒身,繼續在朝堂上做官呢?或是她恢復了女兒身,卻依然出處朝堂,以女子的身份參與朝政呢?
她的身份本就敏感,如果在那個時候,有人丁憂的事來攻訐她,趙晤又不肯承認他予以了奪情,讓她背受罵名;甚至是趙晤利用這一點將讓朝臣彈劾她,逼她讓出手中的權利時,今天齊慕遠去衙門找關嘉天的舉動,就可以成為她反駁的有力證據。
不管怎麼樣,多做一點,小心防備總是沒錯的。
基於這個考慮,她跟齊慕遠去衙門時,沒有避著其他人,還特意路過了陶華暉
第七百七十一章 再到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