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轟然的音樂聲,在安靜的大廳中久久迴蕩。
自一首《唐懷瑟序曲》結束後,是巴赫的《布蘭登堡協奏曲》、德沃夏克的《幽默曲》……
一首又一首優美動人的曲子在寬敞的音樂廳中蕩漾,有時舒緩柔情,有時又震撼剛勁,這支交響樂團宛若是站在時代巨人肩膀上的勇士,真正地扼住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命脈。
他們用純淨質厚的音色俘虜了全場每一個聽眾,他們用跌宕起伏的琴聲把握住了所有人的心跳聲。就連戚暮都在聽到那一首舒伯特的《魔王》時,忍不住地屏住呼吸,隨著音樂的詭異神秘而抿緊了雙唇。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坐在戚暮身旁的德國著名大提琴家德拉法先生與他笑著交談著。在談話過程中,這位年邁的大提琴大師如此感慨道:「柏愛的聲音真是一年比一年更加渾厚沉重啊,大概也只有奧斯頓·柏特萊姆,才能指揮出這樣鋼鐵一般的音色吧!」
是的,在偉大的指揮大師手中,所有的樂器都成了他畫板上的調料。
憂鬱沉悶的大提琴是藍色,激情高昂的小提琴是紅色;鏗鏘有力的長號是金色,緊實敦厚的定音鼓是灰色……卓越的指揮大師可以將這些樂器的聲音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繪製出一副奪目絢爛的畫卷。
在這幅畫上,你可以看到美妙的旋律、見到亮麗的音符,甚至就是那充沛豐富的感情,都能超越畫作的界限,徜徉在每一位聽眾的心頭。
而等到中場休息結束的時候,一架九尺的斯坦威三角大鋼琴便被工作人員緩緩地推上了舞台。下半場的演出中,閔琛將擔任鋼琴指揮,即一邊彈奏鋼琴、一邊指揮樂隊。
這樣一件高難度的事情,然而放在這位指揮大師的身上,似乎顯得也是稀鬆平常。
蕭邦的《第一交響曲》、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舒曼的《e小調鋼琴協奏曲》……
當最後一首閔琛的《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響起的時候,全場的觀眾都徹底地為這一首首接連不斷的美妙天籟而震撼住。
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人們靈魂的共鳴,一者是清澈皎潔的月光,一者是絢麗多彩的暮色。
「上帝的標尺」克多里的琴聲,總是讓人無法找到挑刺的地方,即使這首《月光下的暮色》並沒有像閔琛和戚暮合奏的那一首一樣充滿無限的激情,但是這首曲子卻完美柔和得讓人心生愉悅。
早在戚暮和克多里合奏了《月光下的暮色》之後,這首曲子的曲譜已經在全球範圍內「公開」了。但是由於閔琛和戚暮並沒有親自將這首曲子的樂譜發表出來,所以在這半年內,沒有任何一支樂團敢在公開場合下演奏這首曲子。
而這一次,或許還是很多人第一次親耳聽到這首完完整整的《月光下的暮色》。小提琴與鋼琴合奏的奏鳴曲,再加上樂團唯美委婉的伴奏,整首曲子意境清新,卻又充斥著勃勃生機。
等到最後一個尾音落下後,很多觀眾還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無法自拔,倒是坐在前排的青年忽然站起了身,微笑地給這支樂團、這支樂曲送上自己的最真心的讚美:「bravo!」
連戚暮都這麼說了,其他觀眾難道還能不送上自己的掌聲?
於是在柏林愛樂音樂廳中,轟然震撼的掌聲將整個演出廳埋沒,直到兩首安可曲結束,那熱烈興奮的氣氛也沒有一點點減弱,反而隨著新年音樂會的終結而達到了一個頂峰!
在音樂會結束之後,柏愛照常開了一場採訪會,而戚暮則是熟門熟路地出了音樂廳、繞了路走進了後台。
閔琛早在今天下午就將柏愛工作人員的工作證給了戚暮,雖然戚暮認為自己與柏愛的工作人員已經熟到可以直接喊出他們的名字的程度了,但是閔琛卻語氣嚴肅地說道:「或許……那個工作人員就不認識你。」
戚暮:「……」
事實上,當戚暮走到柏愛後台門口的時候,看門的安保人員剛見到他就高興地招手道:「嗨小七,你是來看柏特萊姆先生的嗎……哦,你怎麼還帶著工作人員的工作牌?我們都認識你呢!你快進來吧!」
戚暮微笑著回了幾句,接著便邁步走了進去。
所以說,不認識小七?那絕對不可能!
不認識奧斯頓·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