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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位女評委只是開玩笑的話,但是卻也讓戚暮哭笑不得起來。等到他正式開始演奏的時候,連戚暮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他更加認真了幾分。
即使斯威爾先生一直聲明自己在今天之前真的真的沒有和戚暮說過話,但是那女評委的玩笑卻真正聽進了戚暮的心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算是「走後門」了——
從閔琛那兒得知了斯威爾先生最為偏好的曲目,難道不算是一種走後門?
《少年的魔角》是十九世紀德國著名作曲家古斯塔夫·馬勒的代表作之一,是為德國詩人布倫塔諾的同名詩集所譜下的曲子,一般而言很少有小提琴獨奏會選用這樣的吟唱式曲目,但是戚暮既然選擇了,自然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世界上任何一個音樂家,無論他是再過於出色的,也不可能真的將所有的音樂都熟練掌握。這首《少年的魔角》戚暮只在剛進入日內瓦學院的時候練習過幾周,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碰觸的機會。
只見俊秀漂亮的青年將長長的琴弓輕輕放在了琴弦上,他稍稍鬆了口氣,接著,便是緩轉而輕柔的樂聲從琴孔間細細流出。那聲音仿若是從遙遠的天邊響起,滑過碧波蕩漾的萊茵河,將來自遠方的呼喚傳遞進來。
戚暮演奏的這一小段是《少年的魔角》4.《萊茵河傳說》,在正規表演中通常是由清醇響亮的女高音進行演唱,而這一段的小提琴配奏則是起到了一種應和的作用,渲染出了萊茵河傳說美麗動人的意境。
全曲只有短短三分多鐘,難度也不算高,但是這首看似簡單的曲子不同人演奏出來,總是不同的效果。
在馬勒的曲子中,艾倫·斯威爾比較偏好的除了幾首知名的交響曲外,就是這首《少年的魔角》了。作為一位世界級的指揮家,斯威爾先生自認為聽過不少《少年的魔角》,但是很少有人會演奏這一曲《萊茵河傳說》。
少,卻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聽過。
柏林愛樂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克多里·斯特利恩就曾經演奏過這首《萊茵河傳說》,斯威爾先生不得不承認,就單從表演的技術效果上來說,克多里的演奏再加上那位世界級女高音音樂家的歌唱,真是比眼前這一幕要優秀太多。
但是,不知怎的,斯威爾莫名覺著這個青年演奏的……其實並不比克多里差。
如果說克多里演奏的是最渾然大氣的《萊茵河傳說》,那麼這個青年所演奏的便是一首悠揚近人的《萊茵河傳說》。
這也很容易理解,沒有這個廣闊的舞台與合作的樂團、音樂家,戚暮就是想要表現得再過大氣,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原本戚暮昨天晚上練習的時候就有想過,在沒有同伴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表演好這首民歌曲。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許久,最終得到了一個勉強解決的方案,卻令戚暮十分不滿意。但是就在今天早上乘車來到音樂節場地時,戚暮正垂眸凝思著,忽然便聽到了一個低醇優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你喜歡聽歌劇嗎?」
戚暮倏地一愣,詫異地轉首看向一旁的男人。只見閔琛正淡定從容地拿著一份音樂雜誌隨手翻著,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似乎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稍稍思索了會兒,戚暮回答道:「歌劇也挺不錯的,但是……我聽得不多。」
戚暮也沒有說錯,他的養父養母家中雖然不算窮困窘迫,但是也算不上大富之家。他在進入琴行之後就經常自己做點零活賺賺錢,好不容易存了錢都會去買一張音樂會的門票,歌劇倒是聽得少。
至於後來養父母去世、他進了日內瓦學院後,更是忙得連聽音樂會都得擠出時間來聽,哪兒有時間來聽歌劇。所以雖然戚暮對歌劇並不反感,卻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閔琛聞言輕輕頷首,他將那本厚厚的音樂雜誌合上,轉首看向了戚暮。陽光透過出租車乾淨的玻璃照射下來,戚暮仿佛看到了閔琛的左手食指上似乎有點反光,但是他卻沒有再多注意。
「歌劇和交響樂還是有一些區別的,歌劇是以歌唱為主體,樂團的演奏必須得為主唱者服務。從某種角度而言,歌劇和交響詩倒是有點交集。」說道這的時候,閔琛忽然頓住,目光深邃地看向戚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