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噩夢,黑子顯得很是痛苦,應是被折磨得不輕。
據他口述,他每天只要一睡著,就會夢見自己身處在那座詭異的古宅之內,會經歷各種不同的困境,最後以不同的死法結束夢境。
正常情況下,人在醒來之後,會將夢裡的內容全部或大部分忘記,但是黑子經歷的這些噩夢卻不是這樣。
夢中所經歷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並且深刻在他的大腦里,宛如他記憶的一部分一樣。
他開始害怕夜晚,害怕睡覺,害怕做夢。
他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精神也越來越恍惚,再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折磨死。
如此恐怖和詭異的事發生在黑子的身上,讓他深信自己受到了詛咒或者蠱毒之類,他堅信,要想破除噩夢,就必須再找到那座古宅。
解鈴還須繫鈴人,噩夢從哪裡開始,就必然要在哪裡結束。
可是,他身邊的弟兄都死光了,他沒有信心獨自去解決困境。
於是,他找到了王麻子,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
但王麻子早就洗手不幹了,尤其在知道我們坐牢之後,更是不敢再往地里鑽。
王麻子前些年有了積累,在南京又是開洗浴中心又是開飯店的,現在儼然成了滿肚肥油的大老闆。
雖然他不下鬥了,但是他有錢啊,所以便把黑子叫到揚州見面,並開始到處找人。
沒想到,我在這個時候竟然找到了王麻子,真是讓他喜出望外。
當然,王麻子也不是沒有什麼所圖,他提出,我們所有的開銷他都負責,但一定拜託我們幫他帶一兩件珍寶出來。
我看他倆你一言他一語的,好像就要當著我的面把事情定了,頓時怒氣升起,拍桌子怒道:「我有說過要去下斗嗎?明確告訴你倆,很有可能我正處於警方的監控之內。剛才那些話要是落在警察耳朵里,我得回去坐牢,你倆也沒得跑。」
王麻子被我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去窗邊,小心露出腦袋往外看,看了好一陣,笑呵呵的回到座位上,說:「五哥開玩笑呢。」
「開個屁玩笑,王麻子,過幾天我把那二十萬連本帶利息一起還你,我先走了。」
說著,我將趙梓桐扶起,架著她就往外走。
王麻子急道:「五哥,別介啊。你不願意就去,我再想辦法找別人,你別發火啊。今天就是請你吃飯,真沒別的意思。剛才不就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嗎。」
黑子這時候帶翻了凳子站起來,三兩步跑到我前面,「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把我和王麻子都驚呆了。
「五哥!五爺!你就幫我這一次,算是救我一命。孫佛爺走的時候不是叮囑過嗎,咱們兩個一旦誰有難,另一個一定要幫忙。」
我閉眼思忖一陣,搖頭說:「這一次,我真的幫不了,對不起了。」
黑子不再說話,跪地不起,王麻子在旁邊努力打圓場,卻沒能使尷尬的氣氛得到絲毫的緩解。
正這時,趙梓桐輕推了我一下,睜開了眼睛,瞪了我一眼,對黑子和王麻子說:「他不去,我去!」
我皺眉問:「你不是醉倒了嗎?怎麼,裝的?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趙梓桐並不理我,上前扶黑子,扭頭看著說:「伍一書,你要是怕就說怕,擺出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是給誰看呢?」
我氣道:「你不用拿話激我,沒用。明確告訴你,不僅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趙梓桐扶了幾下黑子也沒扶起來,直腰扶著桌子大口喘氣,斷斷續續的對我說:「你……你算老幾?」
我怒道:「你爺爺臨死前留言,把你託付給我,我就要對你負責。我絕對不允許你去碰不該碰的東西。」
應該是因為提到了趙爺,趙梓桐神色一黯,低頭不再說話。
黑子見我終究無動於衷,無奈站起,一言不發的回到桌邊喝起了悶酒。
王麻子搓著手,一臉尷尬的說:「哎呀,今天這事怪我,你們都別生氣了。改天,改天我單獨賠罪。」
我擺手說:「算了,別說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去拉趙梓桐,任她如何掙扎怒罵,還是硬拖著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