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手電光束,照亮斜斜向上的盜洞通道。
我們驚訝的看到,地上到處都是巨大蜈蚣的殘缺屍體。
可以想像的到,冥猴追趕蜈蚣到盜洞後,展開過一場堪比我們剛剛所經歷那種程度的殺戮。
「吱嘎嘎……」
我們踩著滿地蜈蚣的殘肢,快速向上爬,生怕墓裡面那幾個粽子追過來。
隨著出口暗淡的晨光越來越亮,空氣越來越清新,我們終於先後爬出了盜洞。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盜洞外面圍滿了晨練的老人。
龍首山在遼源市屬於已經開發過的山頂公園,早上來晨練的人很多。
我們被泥土包裹,身上還沾滿了血跡,看起來必然像是另一個世界蹦出來的怪物一樣,剛一出現,就引來一片片的驚呼,甚至夾雜著小孩的放聲啼哭。
沈大力出洞後,先是被圍觀的人群嚇了一跳,拎著東西就要拉著我們逃跑。
但他看到張毅後,想起了我們目前的身份,立刻放下心來,扯掉口罩,一屁股坐到地上。
「張領導,快點叫人過來接班吧,我是不想動了。」
張毅有些慌張,環顧一眼四周,急問我:「五爺,外面這麼多人,要是那幾個東西跑出來,可是要出大事啊。要不咱們趕緊把盜洞填了吧。」
沈大力搶著替我說:「張領導啊,這你就不懂了。盜洞那邊是陰界,這邊是陽界,天都亮了,你還擔心陰界的東西跑到陽界來嗎?」
張毅聽得莫名奇妙,撓頭想了許久也沒想通,之後索性不再想,掏出手機艱難的撥通電話喊人去了。
楊晴趴在盜洞口往下望,很是焦急,看得出來,她仍在擔心冷月的安危。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遠遠看到天邊的魚肚白,猛然想起來了什麼,於是快步走到張毅旁邊,對正在打電話的張毅說:「叫人帶一隻會打鳴的公雞過來,一定要用籠子裝好,並且用黑布把籠子罩住,別讓見光。」
張毅正在向電話那頭介紹這邊的情況,聽到我說的話,很是疑惑,但他沒有多問,而是立刻做出了安排。
我們坐在盜洞旁邊等待,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數輛警車鳴笛而來。
兩個小民警急沖沖分開人群,拎著一個用黑布包好的籠子就跑了過來。
我急忙上前說了一聲「多謝」,接過籠子,放到盜洞口,然後將籠子的門打開,扯下黑布。
公雞在籠子裡面正有些焦躁的「咕咕」亂叫,忽然被晨光照到,立刻興奮了起來,衝出籠子,扯著脖子開始高聲啼鳴。
我長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如果冷月堅持到現在,那他一定沒事了。」
我說完,一屁股坐到地上,累得不想再站起來。
下斗並不像考古,它有著嚴苛的時間限制。
按照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土夫子們只有天黑才能下斗,畢竟那裡是死人的世界,天亮之前,必須要回到地面。
可是,在古代沒有表、沒有鍾,人在墓里無法判斷外面的時間。
於是有人想出了辦法,在盜洞口放一隻會打鳴的公雞。
公雞發現天亮時,受到體內生物鐘的影響,本能的就會放聲啼鳴。
土夫子們可以在墓裡面,憑藉雞鳴之聲,判斷最晚的出斗時間。
這也就是所謂的「雞鳴則止」。
楊晴看著公雞扯著脖子嘶鳴,忙問我:「五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其實想在這個時候下去確認一下冷月是否已經沒事,但老一輩們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
並且,周圍這麼多人,還有大量的民警正在注視著這邊,我就是想再下去,恐怕也不會被允許。
我抬頭,看到天邊雲彩已經被包上紅光,一輪紅日已經歡愉的冒出了額頭。
「希望,他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吧。」
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很多的過客,有些人會陪伴你走過一段又一段旅程,有些人一旦離開,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我和冷月之間的故事,我以為會到此就結束,沒想到,這只是開始而已。
我、沈大力及楊晴被安排到醫院檢查身體,之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