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受了冷月一腳,竟然還活著,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並不覺得是這老頭的身體多硬朗,一定是冷月故意沒有使出全力。
大兵見我們都站在這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惱火的向旁邊唾了一口,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旁邊人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帶著崔先生摔倒。
「你他……」
他一句髒話還沒等罵完全,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由難看變成了鐵青色。
院中之前被打趴的巨型蜘蛛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正拖著滿身搶傷向大兵他們那邊挪動,所經之處蹭了滿地的暗綠色體液。
蜘蛛擅長假死,原來它還活著,而現在,它很有可能要報復。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巨型蜘蛛吸引的時候,冷月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我的旁邊,壓低聲音對我說:「從那邊的門出去。」
冷有說這話的時候,抬手指向崔先生那些人的方向。
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冷月非要選擇那條路,畢竟那道門的另一邊,是我們之前到過的地方。
憑他的力氣,完全可以把我們身後這月洞門外的荊棘柵欄踹碎。
懷著這樣的疑惑,我轉過身,瞥了一眼冷月,又望一眼那座月洞門,用眼神示意他去踹柵欄。
讓我沒想到的是,擋住月洞門的那排荊棘柵欄不知何時已經被丟到了一邊,將門洞暢通無阻的展現在我們的眼前。
我連忙壓低聲音問冷月:「從這裡走不行嗎?」
冷月搖頭說:「外面,是土層。」
「土層?」
我忍不住驚訝的皺眉反問,卻見冷月點頭確認。
在確定崔先生那些人因為關注蜘蛛而忽略我們這邊後,我快速的轉身,衝到月洞門口,舉起手電向裡面照看,竟然發現門外真的是土層。
如果說我們此時是在陰蜃的巨大殼體內,那麼,走到邊界並不是不可能。
我抬手從土層上摳下一小塊土沫,捏到鼻前嗅了嗅,又藉手電光觀察片刻,確認外面是熟土層,更加確信我們此時是在地下。
真是莫名其妙,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理解,明明是站在土包的旁邊,怎麼就進到地下了?
忽然,一聲悽厲的慘叫從崔先生那邊傳來,將我嚇了一跳。
我連忙轉身去看,竟然看到那隻巨型蜘蛛已經被打爛在院子邊上,而極多的彩紋蜘蛛正發瘋似的沖向崔先生那些人。
剛剛發出慘叫聲的那人,此時正躺在地上,全身佝僂成一團,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雙手扼住自己的咽喉,雙眼凸出,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在那人的脖子上,爬出來一隻彩紋蜘蛛,幾乎沒有絲毫停滯的再次尋找目標。
這些蜘蛛,竟然有劇毒。
聞名於世的極大毒蜘蛛我都聽孫佛爺講解過,也能夠看圖片認出。
無論是巴西漫遊蜘蛛,還是黑寡婦,或是中國的捕鳥蛛,身上的顏色都以灰、黑、褐為主,不會像毒蛇那樣生得五彩斑斕。
這種帶有劇毒,且色彩又無比艷麗的蜘蛛,我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冷月忽然在旁邊說:「就是現在。」
說完,他身體後側一步,靠近長廊的牆邊,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但那雙瑩綠色的眸子卻是無法低調的顯露了出來。
我再望向崔先生那邊,發現那些人已經中毒倒地了三四個,崔先生和大兵以及部分人已經不知去向,而剩下的人,則慌不擇路的逃向了火勢走到末端的房屋附近。
「跟我走,把手電關了。」
我說著,也學著冷月的樣子,貼到牆邊,繞路向斜對角的位置跑去。
院子中央此時仍有連天的火光,不僅可以讓我們看清腳下和前方的路,也能夠判斷出所經之處是否存在危險。
這一路,我們碰撞到無數的蠼螋,遭遇到數隻攔路的彩紋蜘蛛,但終於有驚無險的抵達到那道月洞門處。
我沒有先衝出去,而是讓到一邊,讓趙梓桐和黑子先離開,之後才與冷月一前一後穿過門洞。
在我們的身後,時不時傳來怒罵聲和慘叫聲,料想裡面剩下的那些人,應是九死一生。
我們過了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