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化作了火堆,最後一絲火焰,也從燃盡成灰的木頭上熄滅,天色蒙蒙,林臻站起身。
面前的秦菱依舊保持著昨夜林臻閉眼前的姿勢,但是氣息至少恢復了大半,用不了幾天,應該就能恢復如初,只是等幾天,太不實在,這場送物資之行,帶上今天只剩三天。
林臻動作無聲,走到狄瀾等人躺著的地方,七人,五人恢復的還不錯,在林臻定下死期的那兩個人,氣息又虛弱了一分,他們的內臟破碎嚴重,生機渙散的也比較嚴重。
無奈地搖了搖頭,林臻再次給幾人裸露在外的傷口換了次藥,也給他們服下了療傷藥。
「我們」狄瀾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他是這群人中,第二強的,他已經十級玄地境了,在這群人中,傷勢也是最輕的,但是他此刻的眉頭皺得很緊,神情黯淡,似乎還沉浸在昨夜的事件中沒有清醒。他的目光掃過面前的眾人,讓他的心情再次沉到了谷底。
「再恢復休息半日,再出發吧。」林臻點點頭,示意狄瀾安心。
只是這種狀況下,狄瀾怎麼可能安心,他的內心,早就已經被恐懼腐蝕,最主要的是,那貪琢玄狼群,只是離開,並沒有被全殲,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擾,若是還有更強的玄獸在後面等著受重傷的他們,那該怎麼辦。
「宿良和束盟」他們倆的屍體還沒有得到處理,就一前一後地躺在那裡,全身衣衫破爛,滿是血跡,地面上的血液早就干成了一塊,一些草木上的露水,滴落在他們的身體上,沒有發出聲音,卻顯得那麼淒涼。
就這麼死了,狄瀾接受不了,明明安全了,他內心的恐懼沒有縮減,反而更大了。
「你若是還撐得住,我們將他們兩埋起來吧。」林臻搖了搖頭,可惜道,宿良本可以不死的,他不該為了戰友情,犧牲了自己,作為小隊的隊長,他的確該愛護、保護隊友,但是不應該以自己的命為基礎,他沒有底牌,還身受重傷,這種保護隊友的行動,無異於自尋死路,所以,他死了。
「嗯好」狄瀾失魂落魄地從有些濕潤的地面上爬起,跟在了林臻的身後。
兩人走到了束盟的前方,林臻蹲下身子,將他的長槍,放進了儲物戒指,一把將束盟的屍體扛了起來。
看著生機全無的兩具屍體,狄瀾的身軀輕微顫抖,眼中黯淡無光,還帶著極其強烈的恐懼,他們倆現在的模樣,會是自己的之後的模樣嗎?林臻有能力保護自己嗎?乾涸卻有些濕潤的血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這比戰場中飄來的血腥味,濃稠了數十倍,瘋狂地刺激著狄瀾的神經。
「怎麼了」林臻看著遲遲不彎下腰背起宿良的狄瀾。
「吸沒事」深吸了一口氣,狄瀾將眼瞳中所有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彎下腰,將宿良背在了肩上,拿起他的劍,跟在了林臻的身後。
百米之外。
林臻將束盟的身體放了下來,用玄氣,在面前很快的挖了一個坑洞。
將束盟的屍體,小心放在了坑洞中,林臻身後傳來了輕微的動靜,轉過頭,秦菱眼緣噙著淚,一隻手腕擋在臉前,擦著眼角剛流出的淚水,肩膀一聳一聳地看著安靜躺在坑洞中的束盟。
林臻伸手,接過宿良的身體,將他擺放在了束盟的身邊。
「青山處處埋忠骨」林臻摘下兩人的儲物戒指,跳出了坑,將戒指塞到了狄瀾的手中,拍了拍狄瀾的肩膀,輕聲道:「回去的時候,將他們送給他倆的家人。」
「我能活下來嗎?」狄瀾的嘴角露出一抹無奈。
「只要你做出正確的決定,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你回到天星州。」林臻點點頭,將目光瞥向了秦菱:「過來。」
待到秦菱走到林臻身邊,林臻低下頭,看著坑洞中的兩人:「有什麼想說的,現在說吧,等泥土蓋住他們倆的時候,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們我們會將戒指帶到星絳城主手中的」秦菱銷魂奪魄地看著坑洞中的沒有動靜的兩人。
帶著露水的泥土逐漸蓋住兩人的屍體,這是最後一面。
「午時,我們再出發,回去休息吧。」將最後一捧土灑在地面上,林臻提了提精神,道。
當初,顏庭死的時候,自己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