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進口的老保險箱,銅質銘牌上清楚的刻著「1951」,還有兩排俄文字母。雙盤密碼鎖加雙孔四角鑰匙,姐夫還打開讓看了看鋼板厚度,這會的毛賊百分之八百隻能幹瞪眼!
「這保險箱據說還防火,不過你姐心細,房間裡放衣服的柜子都搬副房間去了。」
這樣就算萬一著火,主房間裡著起來也不會溫度太高——姐姐全部家當可都在這個保險箱裡了。
保險箱容積很大,裡面除了幾個銀元、一個金戒指和幾本整件之外,還有四個棉布袋。
「都是兩塊的?」張楠轉頭問表姐。
「都是,一共12捆,兩萬四。整箱的銀行里有,我沒敢要。」一箱十捆,外邊包著厚牛皮紙,不開包看不到裡邊的錢。別說姐夫,張楠也不敢要。
說著姐夫還打開了一個口袋,四捆「車工」老老實實在裡面。
整捆的「車工」,連張楠在2011年都只是聽說過,沒見過,至少三百萬一捆!全品比舊的值錢,整刀更貴,整捆又上一個台階。至於整件(就是整箱)的「車工」,大概只有人民銀行總行倉庫里有了!
心裡一算,「尼瑪,至少三千六百萬!」
表姐夫18歲當兵,幹過偵察兵,後來因為負了點傷轉成了汽車兵,79年打完對越自衛還擊戰後專業。表姐也是18歲高中畢業就參加工作,從16塊錢一月的學徒工干起,兩口子78年結的婚,這些年能存下這麼多錢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
要知道80年前一個老工人也就四十幾塊錢一個月,駕駛員腦子靈活的雜七雜八加起來能搞個一兩百。張楠知道物資局的駕駛員們這兩年每個月基本上能搞個每月四五百,表姐一個月工資加獎金也有一百五六,但存下這些錢還真不是一般的牛叉。
「姐、姐夫,這些錢不要動。要是家裡有個急用的,我那有,這幾個月倒騰東西賺了好幾千。」
「放心,應急用的錢備著呢。和熟人說了,只要你說的什麼發新錢的消息一出來,就把手頭所有錢全換了,你的也到時候拿過來一起去換。」
和姐夫姐姐說過收藏的重要性,他們懂著呢。這「車工」雖然要到92年銀行才只收不付,但估計再過一兩年要換整刀的就難了——似乎明年第四套人民幣就開始印刷。
看到保險箱裡頭還有地方,「姐夫,我那有個值錢的罐子和些銀元也放你們這來。」
「好,那要不現在去?」
「好。」
張楠前大半年弄來的「存貨」都封進牆裡了,這次帶回來的還是放姐夫家保險。
「看來也得想辦法去弄個大保險箱。」心裡想著。
沒騎車,半小時後兩人就打了個來回,將放著瓷罐的紙板箱和一包銀元全放進保險箱裡鎖好,家裡那些棒槌估計是就算招賊也懶得拿走。
這年月賊不多,而且張楠家院牆上還插滿了碎玻璃,這樣的人家賊一般都會避開,犯不著冒險。但為了以防萬一,張楠在床頭櫃裡隨時放著幾十塊錢,就防著賊不走空。
……
第二天一早辦完事,早早吃完中飯,丁科長讓局裡的司機幫忙,開著輛老掉牙的嘎斯69把張楠送到了食品公司車隊停車場。
這待遇不錯,嘎斯69雖然老土,可全縣這會只有5輛小車:兩輛北京吉普在縣委縣政府,物資局有一輛嘎斯和一輛北京吉普,還有一輛老嘎斯在二輕局。張楠坐的這輛老爺車,連縣政府都常要來借。
八噸的老解放,裝滿滿一車花生,三百多公里加上半路吃飯,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到滬上城區。半道上張楠還代司機老錢開了三四個小時,讓他睡了一覺:張楠有駕照,15歲時表姐夫就教會他開車了,修車也能來幾手。上半年乾脆花了點錢,托人想辦法從公安局裡弄了本駕駛證出來,拿個駕照這會說難也難,說簡單就是這麼容易。
每晚10點後的滬上就是最繁華的南京路大貨車都是隨便開,這在30年後的滬上「魔都」那是完全不可想像的!
因為已經提前打好招呼,司機老錢半夜裡轟隆隆的開著重載貨車,先把張楠送到華東電力局,取了火車票。又把他送到了火車站邊的滬上鐵路局招待所,這都過了半夜12點了。
告別老錢,他
第八章 滬上的文物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