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黑衣大漢們不信,縱使楚留香,也信的不多,因為厲朝峰不是一個只說真話的人。
但這是他唯一可以告訴這群人拯救自己的辦法。
所以他笑的很自信,哪怕他根本不確定這個辦法是否正確,但他信任厲朝峰不會害人。
一部分黑衣大漢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但也是有一群人滿臉嚴肅,然而很快,一個人開始捂著嘴巴打起了哈欠,整個人面色蒼白起來。
也許是習慣成自然,周圍的大漢都被感染了,紛紛打起了哈欠。
接著就有人就捂住胸口,他已經開始感覺到了痛苦。
但和過去不同的是,這個人相信了楚留香的說法,所以他每感覺一次心跳,心中都有一種幸福感。
這...就是他的心嗎?
在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心依然要拯救廢物一般的自己嗎?
「相信」這種力量很神奇。
一個人如果相信自己最終能獲救,那麼他的身體會爆發出強烈的力量去抵抗一個強大到令人絕望的敵人。
如果一個人認為沒有人可以從泥潭裡爬出來,那麼縱使泥潭不深,只要他站直就能活下來,他也必然會溺死在泥潭裡。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罌粟的厲朝峰,他在第一次接觸罌粟之毒的時候,將它比做了腐心之毒,卻也語氣堅定的給出了絕對能獲救的解法。
忍住,相信自己,或者相信自己的心會將他最終帶離苦海。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從一個黑衣大漢口中發出,但他心中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滿臉欣喜的看著楚留香,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信你。」
這個人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流出了一堆口水,整個人虛脫的如同泡在汗水裡一般。
但他的眼睛是亮的,亮的和過去的他完全不一樣。
看著周圍黑衣大漢沉默的眼神,楚留香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他成功了。
轉頭看向一臉肅穆的「神龍小劍客」柳別飛,楚留香卻是發出一聲苦嘆。
「石觀音的強大我已經見過了,莫說兩位大俠,就是楚某,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柳別飛搖了搖頭,開始解釋。
「送死又如何,黃山世家為華山七劍所滅,那石觀音孤身一人都敢復仇,我二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難道比女子更怯懦。」
「而…華山派被石觀音一人殺的近乎全滅,徒留我這個心懷仇恨之人苟延殘喘於世間,死與不死,又有什麼區別。」
華山派這些年被枯梅經營的不錯,但和他這個上一代的「神龍小劍客」卻是沒有多少關係。
因為很多年前,華山派就決定忘記了過去的仇恨。
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石觀音不是用陰謀詭計殺害了華山滿門,完全是堂堂正正的決鬥,石觀音還以一敵多。
江湖若是連這種復仇方式都要譴責和記恨,那麼這個江湖早就不存在了。
但柳別飛沒有忘記仇恨,一直在試圖復仇。
所以他出身華山,卻是一個自棄之人。
現在終於找到了仇人的蹤跡,大師兄皇甫高也被他說服,他又如何能退縮。
仇恨這種東西,有些人可以忘記,但有些人,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說的真不錯!人啊,死與不死,又有多少區別呢?」
隨著掌聲響起,眾人耳邊也傳來一個女聲,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氣,身體再也不敢亂動。
而柳別飛抬眼看去,卻只看到了沙丘之上出現一個面戴面紗的女子。
石觀音,終於現身了。
她在趕走楚留香後的確鬱郁了很長時間。
但再怎麼鬱郁,石觀音的耳朵還是能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柳無眉以為她做事很隱秘,但石觀音到底是養她長大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目的。
但她並不在意自己手下死了多少人,反而很好奇楚留香會帶著曲無容逃到哪裡去。
所以她一直在楚留香身後,也看到了石陀和柳別飛和黑衣大漢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