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Kaiju)。
龐大的體型,猙獰的面目,生來便能躍然於常規生態體系之外,化作輕易摧毀食物鏈的天災。
駭人的破壞力往往只能算是它們能力的基底,往上更能具以移山填海之能,吞噬星球之基,乃至整個星系的厄難,一片宇宙的浩劫。
如此的偉力,如此的危險卻被那個男人用來訓練一群跑步的女人?
對此頗有微詞的獸之王舉目遠眺。
他還在特雷森。
儘管早在之前就已走出了奧默.林頓的視線,但那縈繞心頭的某種不滿,與那切切實實的悠閒處境相結合,便有了此刻這分外古怪的風景。
看起來非常不對勁的漆黑盔甲壬正在櫻花道下漫步,更與無數花季少女與正裝訓練員們或交錯,或同行。
當然,並無交集。
儘管祂走出的每一步都帶著框框作響的金屬碰撞聲,也仍是無法被那些賽馬娘們引以為豪的敏銳聽覺企及。
也正因如此,祂能夠不被打擾的行於步道,以那毫無波動的銳光掃過下課鈴間的校園。
委實說,有些新鮮。
畢竟祂已記不清上次走在類似場景時,得是多少年以前。
踏足生命的極致,化身怪獸的概念,光是後者的達成過程就足以讓祂腦中充斥巨量的資訊,輕易將原生的記憶沖刷覆蓋。哪怕能靠著驚人的毅力保持自我不被碾碎拆爛,也同樣避不開那被擠到小角落的結果。
這就讓祂對奧默.林頓的記憶分外遙遠與疏離,也讓常人眼中的時間尺度並不適用獸之王的體感。
在祂誕生的宇宙,官方記錄里的祂只是個從有記錄以來活躍不過三十多年的獸之王。
可祂自己眼中已經度過了多少年月,就只有祂自己清楚了。
所以當祂在宇宙法則層面被剝奪奧默.林頓的名字,連以真名作核心的源能法術都只能以『獸之王』這一名號才能鏈接到祂時祂也全不在意。
祂很平靜地接受了這種現實,正如祂常常對此方宇宙的奧默.林頓強調著自身的差異。
不論是從源能儀式的構築角度,還是從計劃構建的人力資源認知角度,祂都認為這份差異性的強調很有必要,能夠避免許多事到臨頭才意識到的低級錯誤。
但對方總是一副精神上重視,表現上敷衍的態度,倒讓祂有些難繃。
難繃歸難繃,獸之王很清楚對方那是有些刻意如此的惡趣味,所以祂心頭的不滿並不在此,而在那明顯不存在玩笑意味的選擇。
在祂原本生活的那片宇宙,人們對怪獸趕盡殺絕,嚴禁一切相關之物的存在與流通——卻也往往管不了背地裡的社會暗面。
在那裡,有許多渴望著,甚至崇拜著怪獸意象的人。
那樣的人多了,就會匯聚成組織。
而一旦有了組織,欲望就有了膨脹開來的空間,會有鋌而走險,挑戰法律的勇氣。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獸之王都有直接,但更多時候是間接地接觸那些人。
祂不需要崇拜者,但卻願意接觸合作者、交易者,為祂帶來一些人類社會的知識與造物。
儘管大多都是為庇護之下的怪獸,硬跟上來的追隨者與團隊所準備,但祂也有仍然貫徹著的觀察愛好,去遍覽那一切需要怪獸關聯之物來達成的欲望。
如此十幾年來,祂自認已經瞧過太多的光輝與污濁,庸俗與怪異,對於大伙兒會如何利用怪獸之力有個相當完善的選項收錄。
但——
用來訓練賽馬娘?
哪怕祂身邊真有幾位賽馬娘追隨者,那也都是些早已離開賽場,選擇這條不歸路的極端分子。
也不知讓她們聽了這位奧默.林頓的想法,會有怎樣的高見,就譬如說白仁。
祂一度有種傳令回艦,讓白仁聽聽的迫切想法,但那也僅僅是一時衝動——真讓艦上的傢伙們鎖定自己的目標,那這還有十幾天的休閒日子大抵是過不安生的。
祂不喜歡吵鬧,就連此刻尚在觀測途中也一樣。生性活潑的馬娘們趁著下課期間溜出教學樓,有的在繼續留戀那為期好幾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