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上人聽到王七郎說和廣寒仙子定下道誓,待他成仙之時便要前去應誓。
老道半天沒有言語,直愣愣的看著王七郎。
大殿之內,大眼瞪小眼。
空氣變得有些沉寂。
「師尊?」
「師父?」
太玄上人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差點從手中滑落的玉拂塵。
然後裝模作樣的捻了捻鬍鬚,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表情和語氣:「這一切當然是為師的安排,至於你天劍師叔那邊,應該是他聽岔了引起的一些誤會。」
「區區一凡境女子,怎配和你作配。」
「當然只有長生久視之仙,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天劍真人在陽州碧波湖舉辦了登仙大典,又打破了仙凡之隔,自那後真人二字自然不能再用了,號為天劍仙君。
王七郎鬆了口氣,總算是安下心來。
既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就行了,要不然他還怕那廣寒仙子有什麼算計,這些長生久視之輩一個比一個吃人不吐骨頭,掉進去誰知道是個什麼後果。
「我就說師尊您算無遺策,怎麼可能出這種差漏呢!」
「天劍師叔那邊,可怕七郎給嚇壞了。」
王七郎拱手拜別退了出去,走到大殿門口還回望了一眼。
還好,這一次太玄上人沒有把他叫住。
看起來最近一段時間是沒什麼可忙的了,可以好好的歇一歇。
王七郎走出月宸殿,太玄上人看向了魯長老。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香餑餑。」
魯長老也忍不住笑道:「這堂堂九州第一美人廣寒仙子,竟然能夠看上這小子。」
「不過這廣寒仙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能以女子之身證道成仙列為仙門之主,在整個天下來說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了。」
「該說是這小子艷福不淺呢,還是……」
王七郎走出月宸殿,直接來到了陸長生靜修的地方。
陸長生居住的仙殿在主峰的南側,可以看到一條溪流從仙殿旁邊流淌而下,直接落入下方的無底之界。
陸長生盤坐在溪流旁邊,操控著兩道光輪不斷旋轉。
「鏗~」
兩道光輪交錯疊加,一輪映襯著天上的大日,一輪對應著還沒升起的明月。
最終汲取了浩瀚日月之力,落入陸長生的體內。
這是日精輪和月精輪,陸長生的本命法器,
他的陽神和王七郎的不一樣,不要參悟八苦八種法術,日月長生卷只修太陰太陽二道。
不過這種東西,不是越少就越好修。
太陰太陽之道,參悟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最近發生的大事?」陸長生聽到王七郎問他,立刻陷入了沉思。
「太上道離開九州,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王七郎:「在天劍師叔的登仙大典上聽人說起過了,這倒是一件好事,太上道道主李文壽這傢伙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老奸巨猾稱得上是十大仙門隱藏最深的老怪。」
「這種老不死又底蘊深厚的傢伙,能不對上就不對上吧!」
陸長生嘆息了一聲:「可惜,地眼讓他帶走了。」
王七郎倒是覺得問題不大,長生仙門有中古傳下的凝聚地眼之法九幽黃泉卷,
一統九州,聚合諸仙之力,自然有辦法讓劍州的地眼重新凝聚出來。
陸長生突然又說了一件事:「對了,還有一事。」
「曾經你座下的那個神將呂厚,近些日子死了。」
王七郎聽到這個名字便想了起來,是自己征伐北境之時的熟人。
當時呂厚還代替了一段時間的陰風神將,但是因為年老體衰,又給換了下來。
不過其畢竟是有著赫赫戰功的武將,後來又被朝廷和國師府重新敕封為了神將,據說掉到了南邊去了。
王七郎:「怎麼死的?」
陸長生引出了自己真實想說的問題:「南邊出了妖禍,據說月半之時血月橫空,妖神現身於九州。」
「數千神兵被吞盡血肉,魂飛魄散。」
「更有不少人被種下妖種,受人控制為禍一方。」
「如今南邊人心惶惶,連我們派過去收服劍州的人也受到了衝擊,劍州併入大宣並不順暢。」
這是王七郎沒有預料的,更感覺有些遺憾。
哪怕是肉身腐朽,按照呂厚的功績足以死後封神,他至少也能再三十六重天混個神祇噹噹。
但是如今魂飛魄散,那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王七郎:「南邊出了妖禍?」
「聽你所說的意思,還不止一個州?」
陸長生點了點頭:「靈州、劍州、月州、天州四州之地接連出現妖禍,妖魔遍地烽煙四起。」
「月州和天州還好,劍州和靈州就要嚴重得多。」
「應該和青帝仙派脫不了干係,十萬妖窟的那些妖王也不老實。」
「雖然暫時大局逐漸明朗,一統九州之勢無可阻擋,但是最近下界各種亂象依舊頻頻出現,甚至遠超從前。」
「你身為少國師,還是多下去看看的比較好。」
王七郎沒有將幾個妖魔放在眼裡:「這些不老實的傢伙,打一頓就好了。」
「不對。」
「我下去了,你整天幹什麼?」
陸長生絲毫不客氣:「我又不是少掌教和少國師,自然不干我事。」
「師弟我也打不贏那些妖魔,算計不來那些仙聖,還是躲在三十六重天比較安全。」
王七郎不高興了,這桃花眼竟然這麼瀟灑自在,這不是我嚮往的生活麼?
「誒!」
「你這人怎麼一點責任心……」
陸長生懶得聽王七郎再囉嗦:「師弟我要修行了,就不陪大師兄嘮叨了。」
「失陪了。」
「阿賀,送客。」
「砰!」
殿門合上,一旁的小道童弓腰走上前來相送。
王七郎突然覺得,自己這少掌教和少國師,當得怎麼不是那個味——
昌京。
一輛繪製日月星辰的馬車停在了一座大宅之前,一群道人站立在了門口,王七郎穿著道袍從馬車上走下。
府宅門口掛著白色的燈籠,院子裡站滿了披麻戴孝和吹奏嗩吶的人。
王少國師剛剛走下,院子裡面立刻就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