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認為,蘇成的應手僅僅是針對雲霧上人一例,那就大錯特錯了。
遼闊的修士世界,東南西北中的同一時間,凡是在小境界晉升大境界的突破的修士,都在同一時間遭受到了強弱不同的拒絕。
在北疆,一場絲毫不遜色與外海的雷劫剛剛散去,天空中,那個烏雲構成的人形輪廓潰散,陽光灑落下來,呈現出一個滿目瘡痍的現場。
曾經風景如畫的靈山已經一片狼藉,山峰憑空被削去一截,大量的宮闕、洞府損毀,大量逃散下山的修士望著曾經的家園欲哭無淚。
有人在同伴懷中不斷的掙扎,有人泣血般的哭喊,有人失魂落魄宛如行屍走肉般的喃喃默念著什麼。
真人啊,真人!!
提前享受真人尊榮的本門前輩已經化為齏粉,現場,只留下一個深入山體幾十米左右的深坑。
在南疆,同樣有一處這樣的現場。
眾多儒修狼狽萬分,一場自發的祭拜正在山腳下興起,悲傷、迷茫、恐懼的氣氛中,很多被驚動的宗門、親友陸續趕來。
趕來之後,眼見現場的慘狀,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其中就有追蹤賀家的杜雲派。
追蹤慘遭失敗的消失不過剛剛傳來,十幾名弟子蒸發在道君的雷霆一怒當中。
還沒消化這個消息,就驚聞這同氣連枝的門派出了如此慘事。
「這是在報復啊,報復啊!」
散在左右,默默圍觀地主收拾殘局的人念叨。
「道君居然有如此神通和手段?」
越聚越多的修士相顧無言,半晌,絕大多數人都想到了什麼,因此而眼神閃爍起來。
在西部,在這佛家的一方淨土,因為勢弱而比儒家和道家反應敏銳的大雷音寺,先棲霞派和天理門一步,而得到了一個比較全面的消息!
在一個氣泡般隔絕內外的納米空間內,四人云台高坐,大雷音寺叫的上號的禪師、護法盤坐在下方的蒲團上,濃郁的禪韻與佛光從四個高台上散發下來。
詳細的消息與損失已經從各個方向傳訊而來,匯集到一起,就有些觸目驚心。
在同一時刻,有上百個佛家宗門遭遇到了同樣的狀況,其中,大境界突破的十六人,小境界突破的八十四人,最慘烈者不僅化為齏粉,就算是靈山福地和同門修士,都遭遇到了慘重的損失。
這些人員和資源的損失還在其次,關鍵是此事所能造成的影響,還在修士中興起的巨大威懾效應。
高坐火焰雲台的雷音寺戒律院院主,首先動了,他就像個怒目金剛,全身上下就像火焰一般的深紅,怒意勃發之下,兩片眉毛就像燃燒起來一般微微跳動,「這道君莫非是在撿軟柿子來捏?好,好,好,如此我們也不必留手了,吩咐下去,但凡佛家弟子暗中祭祀道君者,一律就地格殺。凡間全力執行稷下學宮的清洗令……」
「了淨師兄息怒,此事還有說道!」另一個高居雲台上的大和尚出聲制止。
「還有什麼說道?」
制止之人一副風輕雲淡、得道高僧的風度,淡然回應:「師兄啊,天理門和棲霞派那邊也是如此。」
了淨聞言眉頭一跳,道:「他居然有能力……那外海呢?」
「外海的消息向來要慢上一步,不過,應該也逃不過去。」
這時,雲台上的第三人插話進來,道:「兩位師兄不必驚異,道君何也?所謂『集眾生之念,以身合道』,不是早有明言?現在不過是他成了氣候的當然反應,不必懷疑,不必糾纏。」
了淨聞言很是不滿,看向這第三人,道:「了空師弟說的輕鬆,那吾等該如何應對?」
了空乾枯瘦癟,面如鐵鑄,面對質問耷拉著眼帘,雙手合十,說道:「此舉重在立威,在貧僧想來,也只能作用一時,不可能作用一世,不然,那三位就不可能安坐如故,此時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浪靜風平。所以吾等大可不必驚慌失措,天塌了,還有最高的那三人頂著。」
這了空就是在南宮離的幻境中出現過的稷下學宮宗法院院主。
此時,聽他的分說,哪有一點為稷下學宮考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