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熬了一整晚,樂一剛說完這句話就抱著枕頭陷入深眠。
一旁的姜厭微笑著咬緊了牙。
【我猜姜厭在思考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俺也這麼猜,有信息但不說,拳頭邦邦硬。】
【很正常吧,這才認識半天,怎麼可能啥都對姜厭說?】
姜厭的確在思考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但樂一到底在這裡待了比較長的時間,對療養院很熟悉,最近用到她的可能性很大,姜厭並不想把這條路給走死了。
所以她舒了口氣,也躺在床上開始補充睡眠。
兩人一左一右在病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等姜厭睡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十二點。
虞人晚在微信里問她怎麼沒來吃飯,還給她拍了紅燒排骨的照片。
姜厭揉了揉眼睛,下床徑直就往樓下走。
等她到食堂的時候,座位幾乎被坐滿了,所有病患吃得眼淚汪汪,每人的盤子旁都堆了兩塊啃得格外乾淨的骨頭。
見姜厭終於來了,虞人晚偷偷掃視一圈,確定沒人關注這邊後,迅速給她舀了兩大勺排骨。
姜厭的碗瞬間冒出了尖。
為了蓋住這過於明顯的偏心,虞人晚又在排骨上大力蓋了層米飯。
「你悄悄去一邊,然後快些吃…」
虞人晚小聲解釋道,「護士長要求每人最多給塊,很摳門。」
姜厭點點頭,端著略顯沉重的碗走向桌子。
吃到中途,食堂里的人沒了大半,虞人晚也端著碗坐了過來。
她開始分享上午打聽到的情報:
「半山腰有個菜市場,我是在那裡問的,但是因為我剛去,他們的攤子就被風掀跑了…」虞人晚愧疚道,「所以只有一個攤販願意跟我提幾嘴。」
姜厭:「沒事。」
虞人晚有些萎靡地點點頭。
「問到的很少,主要是建院歷史…那人說白山療養院是二十年前建的,當時白山鎮只有這一家療養院,沒有競爭者,再加上它地角好風景也好,所以吸引了一大批患者。」
「當時的患者家裡都很有錢,他們入院是來享福的,但後來情況就相反了。」
姜厭一邊吐著骨頭一邊認真聽虞人晚的話。
虞人晚回憶道:「那人說轉折點是六年前,那時候白山療養院第一任院長因病去世,這家療養院就被賣了這個療養院雖然叫白山療養院,但是不歸白山鎮管,是私立的,所以想賣就賣了。」
「第二任院長的經營理念比較一般,那時候白山鎮發展起來了,療養院也多了好幾家,白山療養院因為跟不上發展,聲望開始直線下滑,不過那時候也還好…唔,大概是中等水平,也能吸引到一些家境尚可的患者。」
「但兩年前白山療養院又被轉手了,第任院長還趕不上第二任院長,白山療養院就徹底沒落了。」
說到這兒,虞人晚下意識放低了聲音,「那商販說現在來這裡的患者都是被家人放棄的,送進來就不管了,也沒人給他們續住院費,平時死了都沒人來收屍,家屬電話也打不通,所以屍體就是草草燒掉埋了,立碑的都沒有。」
姜厭跟她提過每個周末都會有人死,要麼是患者要麼是醫務人員,但白山療養院從沒傳出患者大批量死亡的信息。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家人都不在意別人更不在意,那些患者死一個埋一個,外界可能連院裡有多少個患者都不知道院內的患者人數還是前些天局裡特意派人來了一趟數出來的…」
姜厭垂下眼睛。
這些信息似乎的確沒什麼用,都是很表面的信息。
虞人晚扒拉了會兒飯,突然「啊」了一聲。
「有個忘記說了,是關於第任院長的!」
姜厭:「關於什麼的?」
「以前的…工作?」
虞人晚說:「第任院長在購買白山療養院前,好像是馬戲團團長。」
吃完飯,姜厭回到了病房。
她給樂一打包了份排骨,樂一不客氣地接過,問:「新來的配餐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