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辰興高采烈的邁步往家走,今天雖說有些累但是能夠讓妹妹安心讀書就一切都不算什麼了。將來等自己上了大學就把時間用到打工上,混個文憑就行了。妹妹到時考個好學校,將來就能找個好工作。哎呀,真好啊!趙雨辰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意淫中。
「哎呦,哎呦……」
「嗯?」趙雨辰突然聽到從道路旁的一個小巷裡傳來一陣細微的哀鳴,他借著光朝那個方向望了望,因為天太黑,小巷黑咕隆咚的而且沒有什麼行人,這讓一向膽大的趙雨辰心中有些打顫。
「哎呦,哎呦……」
聲音又傳了出來,趙雨辰看得出來聲音確實來自那個幽深的小巷,他慢慢向里走了幾步,離開了燈光,趙雨辰雙眼一時難以適應這黑暗,過了半晌才算適應。只見在小巷的一個角落有一團黑影,他仔細看了看才確定那個聲音就是從這兒發出的。趙雨辰走近後,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人蜷縮著身子在發抖。
「你怎麼了?」趙雨辰問出這句話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沙啞渾厚的聲音才從那個人口中發出。「貧道害了疥瘡,現在疼得厲害啊!哎呦,哎呦……」那人說完又疼得叫起來。
「貧道?你是一位道人?」
「正,正是。還望施主搭救。」
趙雨辰彎腰扶起老道,說:「您要不先去我家吧?」
「多謝施主,可是貧道行不得路,這……」
「我背你。」
在老道千恩萬謝中,趙雨辰將老道背回了自己的家中。打開房間的燈,將老道放到一個殘破陳舊的沙發上,趙雨辰這才發現這個老道竟然比自己還要邋遢。道帽道袍上污垢斑駁,可能是穿的長時間太長,有的地方都已經脫色,所以看上去一塊黑一塊白的。老道灰色的鬚髮和略黑的臉上更是藏污納垢,污穢不堪。
趙雨辰在打量老道時,老道也打量了一番趙雨辰外加這個房間。與趙雨辰看到的表象不同的是,老道還從趙雨辰身上看到了一些隱性的東西。
「道長,您說您得了疥瘡,在哪兒啊?」趙雨辰知道現在可沒時間去觀察人家的外表,他可是身患重病的啊!
老道皺著面孔,支吾道:「在我背後,你幫我瞧瞧。」
趙雨辰答應一聲,幫老道掀起了道袍。
「呀!」趙雨辰看了老道的後背,忍不住大叫一聲。
「是不是很瘮人哪!」老道似乎知道趙雨辰會有這樣的反應。
趙雨辰忙將老道的道袍放下來,吞了一口唾沫,道:「你,你流了好多血啊!我,我這就幫你去叫醫生。」
「你回來。」老道喊住要奪門而出的趙雨辰。示意趙雨辰坐下,老道繼續說道,「這身體之痛可以忍,但精神之痛安能忍?」
趙雨辰一愣,這老道神經兮兮的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見趙雨辰疑惑的表情,老道呵呵一笑。「都忍了快十年了,難道還不懂我說的意思?」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趙雨辰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這個與自己素未謀面的老道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老道撫須大笑,全沒有剛才的疼痛虛弱之感。「你眉頭緊鎖,印堂發黑,腳步虛浮,精神不振,若非長期飽受折磨又怎麼會有這些症狀?」
「我,我……」趙雨辰無言以對,他還能說什麼呢,悲慘的命運早就讓他學會了如何封閉自己如何讓自己忘記自己苦難的遭遇,甚至是忘記自己正在遭受苦難。那悲痛,那無助,那悽慘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沒有向任何人抱怨過,甚至是自己最親的小妹。他對小妹所能做的只有在物質上去滿足她,他不能將自己的,家庭的苦難讓小妹跟自己一起去嘗,一起去承擔。那種滋味他知道,也正因為他知道才會不讓小妹去觸碰。
淚水瞬間模糊了趙雨辰的雙眼,他想到了母親那羸弱的身體和推車去賣小吃的背影,他想起了父親腳上腿上一個個的傷疤(那是鐵水迸濺,灼傷的)和臨終時那孱弱的臉和對自己的殷殷囑託,他想起了同學們的嬉笑咒罵,想起了他們向憐憫乞丐一樣的眼神,想起了他們狠心的扇踹,想起了自己為了一個兼職東奔西走,為了掙幾十塊錢忍受折磨……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他越想心裡越痛,心裡越痛淚水就越是往
第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