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距離近的原因,反正劉良佐前天晚上兵敗,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陳奇瑜就已經知道了。
聽聞這個消息,前來議事的將領各自神情不一。
山東總兵牟文綬冷哼一聲,很顯然與那被劉良佐反戈擊殺的徐啷一個意見,邱磊哈哈樂了出來,大聲朝旁邊嚷道:
「姓孫的,你高不高興?」
「高興!俺都高興壞了,這花馬劉想必是插上翅膀也難飛了。」孫文瓊立即跳起來喊道。
以往官軍戰敗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各將就算心中竊喜的那面上也都是一副面色沉重的樣子,平度州之敗的消息從陳奇瑜嘴裡說出來之後,朝廷軍將們卻都是鬆了口氣,都並沒有什麼惋惜之情。
由此可見,劉良佐在鳳陽一帶的名聲到底是如何。
「啟稟督師,關外不少潰兵要求入城,是放是留?」這時候,奉陳奇瑜之命鎮守固關外城的游擊將軍戚元功大步入堂,抱拳低身說道。
說起來,陳奇瑜對戚家如今這三個小輩後生還是寄予厚望的,他有些憐愛的看了一眼身材正中的戚元功,點頭說道:
「若不放其入城,恐日後從賊,為禍鄉里,元功,你且將潰兵引至輔城之中,至於善後如何,你決策便是。」
戚元功自然明白陳奇瑜的意思,點點頭,二話沒說便是走了下去。
待他下去,牟文綬緊緊盯著背影,點頭說道:「此子有戚帥之風。行走間虎虎生風,雙拳緊握,眼神如虎狼鷹視,想必日後該是一員勇將,不會負了他戚家之名。」
說著,牟文綬想起來什麼,轉頭問道:「督師,末將聽說陛下去年降旨派緹騎前往定遠一帶,為的便是此事?」
陳奇瑜沒想到竟然還有軍將會關注國家大事,也是用讚許的神色看了一眼牟文綬,方才說道:「章甫想的不錯,陛下去年降旨,命緹騎前往定遠遍尋戚氏後人。眼下固關這三個,正是萬曆年吳松總兵戚金之後。」
「戚金」聽到這個名字,堂中諸將方才竊喜劉良佐戰敗的神色都是一暗,就連興奮異常的孫文瓊都靜了下來,只見他喃喃說道:
「戚家軍不是在渾河全部戰死了嗎,那這麼說來,這三個後生,便是戚家最後的骨血了?」
邱磊點點頭,不置可否,但卻有些納悶的問道:
「此戚氏三子之中,元功年長,今年方才二十四的年紀,元輔、元弼他們兩個更是只有二十不到,這般年輕陛下就將三人盡數充軍,不怕戚氏絕後?」
陳奇瑜搖搖頭,道:「這本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想讓元輔和元弼留在定遠娶妻生子,二十二以後再來效力朝廷。」
說著,陳奇瑜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繼續道:「然這戚氏三子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全都嚷嚷著要為國死戰,陛下是實在勸不住了,這才讓他們三人歸本督麾下從剿。」
「原來如此,戚氏將門,縱只剩這三個小輩,竟也如此剛烈,直令我輩嘆服。」牟文綬眼中閃爍著強烈的崇敬,雖然他牟氏也是世代將門,但比之戚氏,卻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既是入軍歷練,諸位可不要因其是戚氏之後便慣壞了他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哪!」陳奇瑜說道。
「末將等謹遵督師教誨!」眾將同聲說道。
牟文綬呵呵一笑,說道:「督師莫憂,且從如今來看,此三子日後成就該如何,尚未可知。」
「大哥,督師怎麼說!」不待戚元功走回來,戚元輔和戚元弼便是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有些急躁的戚元弼更是連著追問個不停。
說起來,戚氏如今這三子性格倒也不一。
戚元弼過於急躁,遇事三句不出頭便要以武力見高低,戚元輔則有些類似盧象升那種偏儒將的風範,說話文縐縐的,稍顯沉穩,可要是單論武力,尋常幾個壯漢卻也近不得身。
戚元功乃是長子,蔭其父戚金渾河血戰之功,年紀輕輕就已經掛著游擊將軍銜,又承襲了戚金的都督同知官身。
相比兩個弟弟,身為戚氏長子的戚元功便顯得沉穩豁達,遇事不驕不躁,不該出手時他會一直靜靜潛伏,一旦到了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會有絲毫含糊。
至今,戚元功已經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戰功,最讓人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