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黃天雲徹底廢去修為以後,張兮也沒有再試著聯繫過它們。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也沒用去深究是不是只能在重新開啟弈力以後才會與它們再次取得聯繫。
關鍵時刻的無用,讓他心寒,對它們的曾經情感牽絆一乾二淨。
卻也是能夠理解。
堂堂神獸,若是死在了凡人手裡,豈不是太丟面兒了。
活得很長很長,就是因為活的長了,才更會害怕死亡。
他不怪它們。
從很早以前他就認清了一個現實。
千萬不要一味的去依賴外物,外物是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
真正在關鍵時刻不會離自己而去的,能夠成為絕對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為了讓姚語心安。
張兮在神像前將該有的禮儀,對神像的那一套尊敬的跪地作揖感謝恩賜等一系列的話全部說完,他這才拿起供奉給神像的那些食物,來到姚語身前,一點一點的撕給她吃。
這天夜裡,張兮摟著姚語,他遲遲的沒有睡,他必須先確認姚語會先睡著,她會適應這裡。
「張兮,我,想要出家了。」
安靜的漆黑中,姚語輕輕開口道。
「出家?好啊。」已經是後半夜,張兮迷迷糊糊的,隨口應了一句,接著,待他緩過來時,立馬警惕起來:「出家,出什麼家!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是認真的,我不想拖累你,你,還有著你應該去做的事情。」姚語的語氣里有倔強,這些天來,她從沒有提出過任何不好的想法,這是第一次,是她態度很堅定的一次。
「我已經沒有應該要做的事情了,我應該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照顧你!」張兮搖搖頭,他坐了起來,也將姚語扶著坐了起來,他必須糾正姚語的錯誤思想,他從未想過要放棄姚語,也不想姚語自己放棄自己。
一個人最可怕的境地絕不是別人放棄了自己,而是自己放棄了自己。
自己放棄了自己,才是最為可怕的。
張兮所要糾正的就是姚語正在自己放棄自己的這個想法。
他一直知道,這樣的一刻遲早會到來。
再厲害的人,心智再為堅強,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承受不了淪為一個失去雙臂的無奈。
從不能自己吃喝穿衣,到連身上稍微有一點瘙癢,連撓一撓癢都不能,再到方便,一切都需要有他人的從旁協助。
「你不用擔心,我說過,我樂於為你做這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有負擔,就把這些當成是我對你的補償,是我欠你的,你應該理所當然的享受,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張兮為了糾正姚語的觀念,放棄了繼續用愛進行感化,而是談及到了補償,是欠她的。
他就是這麼一說,就是情緒激動下,在這些天奔奔走走,時刻緊張著姚語的一種高壓情況下的一種不經意的開口。
開口以後,他便後悔了。
這與他先前是愛的言論背道而馳。
「你不欠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獲得了我想要獲得的一切。」姚語的眼眸逐漸變冷,似乎抓住了能更加讓自己決心堅定下去的理由。
「背著我,就是一個累贅。走到哪兒,都會引起矚目,只要哪一天那些想要殺了我們的人想了起來,突然不高興了,立刻就能找到我們,殺了我們。」
「沒錯,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跟著你,我反而更危險。」
「沒有了你,我一個失去雙臂的殘廢,又能夠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他們又怎會傷害我?」
在她的話語上下,是沒有太多的邏輯聯繫的,她就是受夠了,她就是壓抑久了,她需要爆發。
她不希望再繼續這樣持續下去。
一個人的殘廢,卻讓兩個人都不能好好的正常生活,這不應該是她們該有的狀態。
張兮不應該為了自己一輩子的止步於此。
「現在,我還年輕,還有幾分姿色,你說你會悉心的照顧我,我相信。」
「再過些年,我不能正常的行動,身體變異走樣是遲早的事,到時容顏老去,身上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你還會像現在這般照顧我麼?不會嫌棄我麼?」姚語衝著張兮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