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個乞丐發誓,這兩天兩夜他們所遭遇到的痛苦和折磨,超過了過去半輩子的總和。
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地獄一般的痛苦之中。
而且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
這種痛苦從骨頭裡面湧出,從血脈裡面湧出,完全無法抵抗,無法壓制。
簡直要讓人魂飛魄散。
真的有一種感覺,好像將他們徹底打碎了再重新組合起來。
他們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或者是昏厥過去也好。
但是完全沒有,那些痛苦依舊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湧來。
而沈浪也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同樣是不符合現代科學,現代醫學的一幕。
這十個身體扭曲殘疾的乞丐,就仿佛被徹底拉長拉直了一般。
從歪瓜裂棗,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這不由得讓沈浪想起了《鹿鼎記》裡面的胖頭陀和瘦頭陀,一個是高個子活生生給壓矮壓胖,一個是從矮子活生生抽長了。
他僅僅只在地下室裡面呆了半個時辰,然後就離開了。
因為這些慘叫聲實在是太悽厲了。
而且這十個人就這樣一直慘叫了兩天兩夜。
………………
沈浪在給這十個乞丐改造血脈的時候,蘭瘋子破天荒地沒有調戲咸奴,也沒有看小說。而是拿起了一本佛經,細細閱讀。
他臉上的賤樣,也消失了很多,目光也尤其地複雜。
沈浪道:「蘭瘋子,你仿佛不太願意見到這一幕?」
蘭瘋子道:「豈敢,豈敢。」
他確實有些不願意見到這一幕,他花費了十幾年時間,終於把這些流離失所的同伴給找到了。
但找到之後,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心中想著的依舊是蟄伏。
蟄伏到什麼時候?
他完全不知道,也沒有答案,
當劇變發生的時候,他的年齡還太小了,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使命感。
就只是想要找到這些小夥伴,然後保護起來。
他來到寧政府上,更多也只是想要寄人籬下,給兄弟們找個落腳之地。
但就這麼脫穎而出,他實在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沈浪道:「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蘭瘋子道:「我們小時候其實沒有什麼記憶,從小就在一座山上長大,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無憂無慮?」沈浪道。
蘭瘋子道:「是啊,無憂無慮,盡情地玩。當然也在學習,但學習就是玩,玩就是學習。」
沈浪道:「你們父母呢?」
蘭瘋子道:「父母也在山上,有些教讀書,有些教練武,有些縫衣服,有些做飯,有些種田。」
沈浪不由得一愕。
聽上去這仿佛是一個烏托邦的存在,對於高尚者而言,確實無比的美好。
沈浪道:「後來呢?」
蘭瘋子道:「後來就出事了,大人就帶著我們逃跑,一直往東邊跑,想要出海遠走。但是跑出了幾百里就接連遭到了許多次追殺。」
沈浪道:「誰的追殺?」
蘭瘋子道:「不知道,全部都是頂級的武道高手。」
沈浪道:「然後呢?」
蘭瘋子道:「爸爸媽媽們為了保護我們,就衝出去和敵人戰鬥,瞎子叔叔帶著我們逃跑。一路逃,一路逃,又一路被追殺。而且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我們就徹底走散了。」
沈浪道:「然後你就花了十幾年時間,把他們找到了?」
蘭瘋子道:「我們總共有三十幾個人,但我只找到了十個,剩下的再也找不到了。」
沈浪道:「當時你是最大的孩子嗎?」
蘭瘋子搖頭:「不是,蘭魔兄長最大,當年他已經十三歲了,還有蘭迷姐姐,但是這兩個人都不見了,我就成為了年紀最大的那個,所以我有義務保護這些弟弟。」
沈浪閉上眼睛思索,問道:「苦頭歡,藍暴也是血脈非常出色的戰爭難民,他們是你的兄弟們嗎?」
蘭瘋子搖了搖頭道:「不是的。」
沈浪道:「那大傻呢?」
蘭瘋子道:「更加不是了。」
沈浪此時對武道血脈研究已經非常深了。
了解得越多,就越是震驚。
大傻和仇妖兒的黃金血脈,絕對的獨一無二,天下無匹。
苦頭歡血脈天賦很高,神女雪隱也是,但距離大傻和仇妖兒依舊有一段很遠的距離。
大傻和仇妖兒的血脈,真的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沈浪道:「這十個人都算是你的弟弟對嗎?」
蘭瘋子點頭。
沈浪道:「你不願意見到他們出人頭地嗎?」
蘭瘋子道:「太危險了。」
沈浪道:「不會的,關於血脈的致命危機已經過去了。藍暴,卓一塵都平安無事,天涯海閣已經為你們這群血脈天賦極高的人作保了,你們大可以放心地建功立業。」
接著沈浪道:「咸奴也是你們當中的一員嗎?」
蘭瘋子搖頭道:「不是。」
沈浪道:「那你為何一直盯著她?」
蘭瘋子道:「我們從小就無家可歸,顛簸流離,本能地想要找到同類抱團取暖,咸奴有和我一樣悲慘的過往,我們的心才會貼近在一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
咸奴怒氣沖沖了進來,猛地一指蘭瘋子。
「公子,這個賤胚子偷看我洗澡。」
蘭瘋子道:「不,不,不,咸奴姑娘,我根本就不是偷看你洗澡。我只是要記住你現在的模樣,因為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會變得無比的美麗,所以你每一天的模樣都值得紀念。」
真會說話,甜言蜜語說得溜極了。
但是,沒有用的。
咸奴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一把將他拍到在地。
拿起一根小竹子,對著蘭瘋子的胯間狂抽。
「啊……啊……啊……」
蘭瘋子發出無比悽厲的慘叫。
沈浪看得頭皮發麻,趕緊退了出來。
這是一筆糊塗賬了。
咸奴下手也真是精準,確保能夠讓蘭瘋子痛不欲生,但是又不至於打壞。
這個分寸,太難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