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紈紈,字昭齊,吳江人,葉紹袁和沈宜修長女,其相端妍,金輝玉潤,三歲能誦《長恨歌》,十三歲能詩,書法遒勁,有晉風。常與其妹葉小紈、葉小鸞以詩唱和,後歸趙山袁氏,情鬱鬱不樂,妹小鸞將嫁,作《催妝詩》甫成,而妹訃至,歸哭過哀,病發而死,卒年二十三。著有《芳雪軒遺稿》,又名《愁言》。
葉紈紈,出生時已是父母結婚五年之後,婚後久不育子,讓早寡的祖母久有含飴弄孫之想,父母也思兒心切。紈紈出生時,父母喜上眉梢,「初生之女,愛逾於男,」且紈紈生下後,眉目清秀,「如奇萼之吐華。」祖母對長孫女十分關愛,常抱在手中,不論夏日炎炎還是寒冬臘臘,孫女都要在她的看護之下,偶一啼哭,即使在半夜,祖母也要爬起來看一看。從小就感受祖母關愛的紈紈,在祖母七十歲時寫了一首祝壽詩,詩中有「佳節稱眉壽,芳樽祝萬春」之句,既賀祖母高壽,又祈祖母幸福長壽。
得父母寵愛的葉紈紈,很早就表現出才女的靈氣,三歲時由母親教讀《長恨歌》,四五遍即能朗誦,口齒清晰,見者無不驚嘆,以為有奇慧。此後,父母教讀愈勤,紈紈的長進愈大,年紀不大,已讀了許多唐、宋人的詩詞。長到十三、四歲時,由父母教讀,學習作詩、填詞,在短短的十年間,寫作了大量的詩詞,這些作品,大多為紈紈自己棄去,留存的不過十分之一,今存詩詞約一百多首。
試讀其十四歲學詩時的作品《閨情》:「薄羅初試柳初黃,寂寂深閨春畫長。陌頭風曖清明近,睡起無言綺繡床」。少年時,住在娘家的日子是快樂的,雖然物質上並不富裕,但有開明的父母,有手足情深的弟、妹,或對席讀書,或踏青遊樂,對生活,崇尚和熱愛著,追求著幸福。一年四季,四季不同,四季都很可愛,四時風物,尤其家鄉風物,在《分湖竹枝詞》中有較好的描述。
作為家中的長女,葉紈紈自小乖巧懂事,懂得幫助父母照顧幼小的弟妹,還能幫著母親教讀弟妹詩文,儼然是一個識見不凡的師長。長弟世佺,少時貪玩,則耐心地開導他,讓他懂得要勤奮讀書。看著母親的操勞,葉紈紈常主動替母親分擔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務。父親作官在外,對家庭的照顧不過是家書中的情意,為了讓父親能安心在外作事,葉紈紈與母親、弟妹一起,總是安慰父親,不必過多掛念家中。
葉紈紈在寄給父親的詩作中有「愁心每幸人皆健,」「但願加餐莫憶家」之句,這對宦遊在外的父親真是極大的安慰,紈紈夭折後,父親葉紹袁重讀此詩,哽咽無語,如此女兒,反由白髮人送,悲何巨哉!在父親辭官歸隱的最初幾年,家中歡笑不斷,頻頻唱和,是紈紈作品多產時期。父親作《秋日村居》詩八首,葉紈紈與母親、弟妹均有和詩,這些和詩深得父親的好評。
在和父親《秋日村居》八首詩中,葉紈紈描畫了一個讀書人家在鄉村悠閒自在的生活,琴書在床,臨風對月,與世間俗事毫無關涉,「木榻藏書卷,疏花對酒杯。」「石壁堪題畫,藤床可臥雲」。這種鄉村生活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主人淡漠世俗榮辱,甘於清貧簡樸,放棄官宦仕途,「幽居甘寂寞,白眼任相看。」只要有書可讀,「但憑書帙隱,」不問世事榮枯,面對蕭瑟秋風,滔滔流水,笑看古今興衰就如東逝的流水,仿佛只是一瞬間的事。「古今搖落盡,流水獨滔滔」。端起一杯酒,在蕭瑟的西風裡,憑几自快,回首而望,俱如雲煙飛散,剩下「虛庭夜月間。」把追求擺脫塵世看作是極大的快樂,也是作者生活的憧憬。
受家風影響,葉紈紈平時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務必使自己的言行合乎禮數,對待別人寬厚仁慈,即使是僕人、婢女也都好言相待,和婢女之間形成了如同姐妹的感情,年歲相仿的紈紈與婢女常一同出遊,一同戲耍,感情融洽。在一組《浣溪沙》的詞中,有寫給婢女的幾首,中有:「欲比飛花態更輕,」「柳腰裊娜襪生塵」,「日長深院理秦筍」之句,把一個正當青春的女子,生動地描畫了其容貌的美麗,體態的姣好,象讚揚婢女的詩作在古時已屬少見,何況紈紈還有為死去婢女寫的悼亡詩呢,詩中訴說主僕二人數年之間結成的深深情誼,「數載依依共曉昏」,可婢女卻不幸亡故,使主人常常惆悵不已,「惆悵屏前空
第七十三章 靈氣才女——葉紈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