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不空分別站在底座洞口的兩側,我用眼神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了,秦不空就開始揚起雙手搖動蠱鈴,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以往總是一手套著一個,召喚的也都是相同的蠱物。但是這次卻手上掛了四個蠱鈴,不難想像秦不空也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準備別了一股子勁放大招了。
在秦不空將蠱物放出之後,他迅速閃開身子,給我留下更多的空間,我壯了壯膽,深吸一口氣就在肚銅像的正下方站起身來,這樣我肋骨以上的區域隨著我站立的姿勢,就可以直接鑽進底座里,而剩下的,我只要伸手去將那蒙了紅綢布的東西給搬出來即可。我原本覺得這個計劃也算是萬無一失,畢竟秦不空的蠱物想來是能夠支撐一陣的,可是卻正當我把雙手伸向那個東西的時候,突然雙手的手腕一緊,硬生生拽住了我正在朝著紅綢布伸去的雙手。
而映著微弱的光線,我卻能夠清楚地看見我的手腕上正纏繞了一圈黑乎乎的影子,好像是一雙黑漆漆好像煙霧一般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般。留給我做出反應的時間並不多,但凡我還有一隻手能夠活動的話,我也能夠順手打出一招來,可是雙手受制,抬頭往上看的時候卻除了霧蒙蒙黑漆漆的一片流動的煙霧狀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拉力從我的手臂上傳來,那一雙抓住我手腕的黑手,竟然好像是將一個人吊起來一般,把我朝著羅漢身子頭部的地方拉了過去,那速度非常快,力量也奇大無比,比起這些來說,更讓我吃驚是它來得太突然,因為我是在秦不空放完蠱物後第一時間鑽進去的,期間的間隔時間甚至不超過一秒鐘,難道說秦不空放出的幾種不同的蠱物,在這短短一秒時間裡,就已經被消滅,然後甚至給了對方來對付我的時間嗎?
在我剛剛把這個念頭浮現在腦子裡的時候,突然哐當一聲,我的身體因為被這股怪力拽扯,導致慣性之下我的腦袋一下子撞上了羅漢銅身子的內壁上。頓時我眼前一陣眨白,接著就頭暈眼花。這樣的感覺就有些像小時候調皮去爬樹,一腳踩空後頭著地的感覺,估計是因為撞擊之下疼痛神經短暫的麻木了,可是那股暈乎乎噁心的感覺,卻從那一刻起讓我難受至極。
我心想自己可真倒霉,連續兩天都中招,而且今天這次被那雙鬼手拽扯進銅像身子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力量讓我自知無力抗衡,奇怪的是我就算被高高拽起來,也應該會隨著這股力量的受阻而摔落下來,但是那一刻我卻並沒有,而是從後腦勺到整個背部都緊緊貼在了銅像內側,甚至還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套住了我的脖子,還在繼續將我往高處拉扯,只是因為我的身體已經無路可走,所以整個人就好像粘在了內壁上一般。
這種套著脖子的感覺,令人一下子就產生了窒息感,我個頭不小,身體也不算輕,現在的情況就等於是一個上吊的人,身體越重,掙扎得越凶,就會死得越快一樣。情不自禁地,我咬著牙,鼓著眼,開始伸手在我的脖子上抓撓著,痴心妄想著想要把套住我脖子的那個繩子或者手給拽開,可是我除了將自己的脖子抓出許多爪痕之外,我什麼也沒有碰到。為了緩解我脖子上的窒息感,我伸出腳去,一下子蹬在了我對面的銅壁之上,那個地方應該就是羅漢的下顎的內側,長度上來看恰好能夠被我蹬到,我腳上用力,司徒用這樣撐著的方式來讓我脖子上的窒息感稍微緩解一點,但是我很快發現,這根本沒用,那股力量完全不來自於現實,而是在我的身體裡,從內到外地侵蝕著我。
雖然明知道沒用,但是腳上手上的力量卻一直不敢停歇,我只聽見松子大吼了一聲:「秦前輩!快躲開!」心裡正想難道說這個鬼怪還有分身?一邊對付我一邊對付秦不空去了?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失重,仿佛是因為我所在的位置是銅像身體內側的最高處,而且掙扎得有些劇烈,加上腳上還在不斷地亂蹬,於是我感到一陣畫著曲線的下墜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陣巨大的響聲震得我腦袋嗡嗡作響,除此之外還有松子和秦不空的驚呼聲,以及其他東西被壓壞斷裂的吱嘎聲,最後「哐!」的一聲巨響,脖子上的束縛感一霎那就消失了,而我也迅速捂著耳朵,朝著我能看到的唯一有光線傳來的地方,連爬帶滾地沖了過去,期間我耳邊四面八方地傳來一陣好像野獸受傷時候的慘叫,在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