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明言簡意賅地說完了柯柏秋的故事,眼神有些空洞茫然:「我不想聽的,但是他非得說給我聽,他本以為我一定會死在他手裡,說是再不說出來就會憋得發瘋。」
想必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為「說還是不說」備受折磨吧。
鍾唯唯拍拍他的肩膀,誠心誠意地道:「謝謝,你放心,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暫時不會有人知道。我會挑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陛下,絕不會牽扯到你。若是有人問起」
陳少明鬆一口氣,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過來,是因為我想求你幫我勸服簡五嫁我。」
鍾唯唯去了廚房,親手給秋袤做他愛吃的飯菜,她邊做邊回憶那個有關「毀滅者」的故事。
陳少明本人不太相信,是出於負責任的態度才說,她卻知道,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柯柏秋會策劃這一場明顯勝不了的叛亂,為什麼韋太師父子、祁王會在準備如此不充分的情況下,突然造反。
那個被真宗託付了第三子,後來又被滅門的重臣,有一個和真宗第三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兒
鍾唯唯揉揉眉心,怎麼看,都像是阿爹和她。
若是真的,那麼也能弄清楚為什麼真宗會不顧一切,非得弄死阿爹了。
但是那個第三子,他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若是還活著,又會是誰?
等一等,鍾唯唯手裡的菜刀舉起來就忘了落下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皇子
李尚,不就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嗎?
李尚懂得雪溪秋氏的茶道秘技,他把秋袤抓到嵊州關起來,卻沒有對秋袤進行實質性的傷害。
威脅她的手指是假的,她追去驛館打他出氣,他說:「你就不好奇,我這樣惡毒的人,為何沒有對鍾袤下死手嗎?你若是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這些都是很奇怪的事情。為什麼呢?
難道他就是那個真宗第三子?因為要報秋氏的恩情,所以才沒有對秋袤下狠手?
不對,不對,皇室血脈不容混亂,又又這樣的是非常特殊的情況,關係到國家安定和皇室聲望形象,所以才會如此。
東嶺顓臾王怎會收容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做兒子,並且精心培育?這太不可能。
那麼這件事,又和永帝有什麼關係呢?
為什麼何蓑衣、呂若素、太奉衣,都會堅定地認為是永帝?恐怕也不僅僅是挑唆那麼簡單。
鍾唯唯想得頭大,索性把這事兒先放下,專心做飯。
飯還沒做好,胭脂就來報說秋袤醒了,要見她。
便解了圍裙,將未完成的飯菜交給廚娘,四平八穩地走回去。
秋袤果然醒了,端仁正在給他號脈,見她進來就喜氣洋洋地道:「意外之喜,令弟一覺醒來,想起了從前的很多事情。」
鍾唯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兩隻手舉起,蒙在臉頰上,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大家都不說話,等秋袤自己說。
秋袤的眼睛紅紅的,也是非常激動:「是的,我昨天夜裡覺得你們都這樣逼我,讓我好為難,頭很痛,所以就暈了」
他一夜都在做夢,夢見了很多事和人。
有的很清晰,有的則很模糊,他不知不覺就一定想要弄清楚,那些模糊的人和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想越急越煩躁,才會有了早上的煩躁發狂,太醫一碗安神湯灌下去,也只安生了一會兒,又接著做起了夢。
等到醒來,仔細一想,其實剛才做的那些夢,不就是從前的事麼?
「不敢說全都想起來了,十之五六是有的。」秋袤為了證明,當場背誦了他剛學會作詩時寫的第一首詩。
鍾唯唯連連點頭:「對的,對的,就是這樣的。」
「阿袤。」她擔憂地看著秋袤,生恐他會想起小時候的太多苦楚,從而因為何蓑衣昨夜的那些話,對她和重華生出怨恨,離開京城。
秋袤的眼睛閃了閃,看向端仁等人。
端仁和簡五等人見狀,知道姐弟倆是有話說,就笑著道:「聽說你剛才親自下廚做飯,我們去瞅瞅,也做兩個自己的拿手菜,權當是玩耍了。」
等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