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把馬車趕來,之二十跪伏在車旁,恭敬請鍾唯唯登車。
小棠和胭脂一左一右,把她扶上去,陳少明很自然地替她把帘子放下來。
許翰騎馬跟在後面,鴻臚寺少卿笑眯眯地站在道旁送別,馬車駛動,「之」字號護衛威武地護持在周圍……
這陣勢,皇親國戚也不過如是,還是那種德高望重的皇親國戚。
李尚和梅詢站在門口目送鍾唯唯的馬車走遠,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嚴肅。
「好大的陣仗!」輸給南小喬的那個茶師氣呼呼地道:「那個人真的是把這女人寵得太過了,禁臠而已。
僥倖懂得一點點茶道,竟然這樣囂張。大司茶,明天您一定要讓她慘敗,敗得無顏見人!」
梅詢沒有理睬這個茶師,而是請李尚回去。
走到無人處,這才問李尚:「您今天這麼早就回來,是因為被許翰盯得太緊了,不自在嗎?」
李尚道:「嗯,許翰盯得太緊。」
梅詢皺眉諷刺:「許翰真不愧是東方重華的看家狗,替他父子守了十多年的邊境,如今又來守他的女人。」
李尚搖頭:「你錯看了許翰,他可不是那種隨便給人面子的人。聽命保護鍾唯唯,與心甘情願被她驅使,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
先生注意到了嗎?剛才他是非常自然地跟隨在鍾唯唯的車後,並沒有半點不情願地樣子,可見他對鍾唯唯很敬重,這個女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
李尚讓人在牆邊搭了梯子,爬上去,站在牆頭往外看。
這個新興的鎮子生機勃勃,熱鬧非凡,有幾幢還不曾完工的屋子正在搭建之中,工匠的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是在做一件非常讓人開心的事。
李尚面有憂色:「我總覺得,東方重華野心不小,這個鎮子,大概在將來,會有這樣的三倍、四倍,乃至十倍那麼大。」
梅詢趕緊讓人也搭了梯子,爬上去往外看,但是並看不出什麼來。
小鎮的確擴大了不少規模,但是行宮在此興建,兩國的茶道交流會也在這裡舉辦,出現這樣的事是完全正常的。
況且在他眼裡,此刻的小鎮在肉眼可見的範圍之外,並沒有要繼續擴建的痕跡,更遠的地方,只是一些工匠和商人臨時修建的簡易房屋,等到工程結束,自然也就荒廢了。
他困惑地看向李尚:「您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李尚清秀的兩條長眉微微皺起:「今天我看了他們修建的排水溝,太寬太深,據我目測,即便是一個大漢下到裡面,也能行動自如……我本想親自下去試一試,卻被許翰攔住了。」
若只是一個小鎮,根本用不著這樣寬,這樣深的排水溝,縮到三分之一就夠了,再大的雨也能及時排水,不會形成內澇。
偏偏這個小鎮它就是有這樣的排水溝,這就不能不讓人深思並警惕了。
梅詢不太懂得這方面的事:「擴大就擴大唄,咱們東嶺也有這樣應運而生的大城。」
李尚嘆道:「先生不懂得我的意思,這不是應運而生,只恐是居心叵測。這裡,離東嶺太近了。
一旦繁華起來,進,便可作為進攻東嶺的據點,退,則可成為茶葉貿易大城,對酈國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梅詢也緊張起來:「那趕緊和陛下說吧。」
李尚苦笑:「陛下做事講究規矩和證據,口說無憑,我必須得再走走看看才行。
所以我才說,請先生明天無論如何輸給鍾唯唯,得意而忘形,便可以看出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梅詢沉吟再三,鄭重地道:「我知道了,即便被陛下怪罪,我也一定配合公子做好這件事。」
李尚低聲道:「我得安排人手,去鍾唯唯那裡看看,也許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也不一定。」
梅詢和李尚搭梯子站在驛館牆頭往外窺視的事,很快被人報到了鍾唯唯那裡。
許翰也在和鍾唯唯詳細敘說之前發生的事:「這個李尚是個怪人,別人遊玩,多是看老房子或是花草樹木,逛逛鋪子,看看小娘子……
偏他不愛這些,只看新房子,或是在街邊一站就是許久,看到排水泄洪的排水溝,也想下去走走,說是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排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