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話,臣女雖然被人圍在書局裡,但臣女並沒有做不該做的事,說不該說的話。」
鍾欣然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說話也是鏗鏘有力:「臣女一直都是告訴他們,陛下是明君,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用閒雜人等操心。」
重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說得沒錯,朕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鍾欣然忍了忍,試探地道:「此事關係阿唯的生死,陛下是怎麼打算的呢?」
重華意味深長地問:「既然你提到這個,那朕問你,你是希望阿唯生呢,還是希望阿唯死?」
鍾欣然吃驚地道:「陛下說笑了,我怎會希望阿唯死呢?我所擔心的,正是她的處境。無論陛下許或是不許,她都很難啊。
所以,即便是陛下答應了東嶺的要求,我也只會覺得陛下重情重義,更不會因此怪責阿唯什麼。
再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阿唯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她知道會給陛下添麻煩,一定會阻止您,不讓您為了她勞神的。」
重華沉默下來,半晌才道:「你回去吧。」
鍾欣然默默起身退了出去,心裡不是不煩惱,折騰了這麼久,仍然還是沒弄清楚重華真正的心思。
書局裡發生的事情已是被重華知道了,不能再藉此搞事兒,但是真的不甘心啊,她總得做點什麼才行。
鍾欣然回到家裡還冥思苦想,然而始終沒能找到突破的地方。
說到底,還是手上能使喚的人太少了!
不然若是能有一個可信又得用的人,替她去辦這件事,聯繫清流起來鬧,那就好了。
她正懊惱之時,一陣冷風吹過,將燭火吹得只剩了一盞,她趕緊護住燭火,要叫人進來重新點亮。
卻見一道黑影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立在她面前不到兩尺遠的地方,她嚇得往後一縱,拿起燭台橫在胸前,張口就要大叫。
「鍾大姑娘,別來無恙。」
來人低低地笑起來,「一段日子不見,您還是這樣美麗誘人。」
聽到這條熟悉的聲音,鍾欣然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好似有十多條冰冷的蛇在她身上亂爬。
好不容易才定住心神,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為什麼又是這副打扮?」
慕夕看看自己的裝扮,大搖大擺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這樣不好麼?讓人看到一位嬤嬤和鍾大姑娘在一起,總比讓人看到你和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在一起的好。」
年輕英俊的男子?
鍾欣然差點沒吐出來,騙誰呢,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的宦官罷了,殘缺之人,也敢自稱男子?
不過她當然不敢做出來,討好地道:「您考慮得很周全。不知您蒞臨寒舍,是為了什麼事呢?」
慕夕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翹起二郎腿晃了晃,不懷好意地道:「因為我想你了,鍾大姑娘的滋味很甜很香……」
鍾欣然才要往後躲,一隻冰涼的手就攥住了她的脖子。
慕夕冰涼的舌尖在她耳根後舔了又舔,聲音就像是毒蛇似的嘶嘶作響:「你是不是在為如何挑動士人鬧事而煩心?」
「我不懂得你在說什麼。」鍾欣然顫抖著,心裡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你懂,鍾大姑娘這麼聰明,怎會不懂?」
慕夕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看你這樣乖巧聽話,我給你指條路,你這樣,在書局裡挑個口齒伶俐、在讀書人中有名望的出來,把我教給你的手段使在他身上,由他去替你做這件事,豈不是更好?」
鍾欣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行!陛下已經知道書局裡發生的事了,若是我書局裡的人出來挑事,他必然會懷疑到我身上的。
上次為了皇長子叫我阿娘一事,我差一點就露餡了,這次再這樣,我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慕夕不耐煩,使勁掐了她一下,陰冷地道:「做不做可由不得你!你以為我是來和你商量的?」
鍾欣然吃痛,委屈地道:「可是……」
慕夕摸一把她光潔滑嫩的臉,充滿誘惑地道:「沒什麼可是,天上可不會掉餡餅,想要得到皇后之位,就得努力想辦法,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保你萬無一失,來……」
鍾欣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