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笑著把端仁推回去坐好,施施然往外走。
忽見胡紫芝猛地站起身來,對著端仁行禮:「請殿下見諒,我也有事要走了。」
陳棲雲愣住,小聲勸她:「你湊什麼熱鬧啊?關你什麼事?」
胡紫芝板著臉高聲道:「這些人不敬陛下,難道還要我與她們同席麼?把陛下當成什麼了!看不起陛下,難道又能看得起我們麼?」
不得不說,胡紫芝說了一句大實話。
端仁長公主對她不由大為改觀,覺得她真不錯,便讚揚道:「陳留侯會教養女兒,惠妃很不錯。」
陳棲雲的臉一陣發燙,尷尬地揪著帕子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心裡卻是把胡紫芝恨了又恨,唯恐端仁看不起自己,訕訕地道:「可是我們都走了,長公主這裡沒人幫忙也不好。」
胡紫芝恍若未聞,緊緊跟在鍾唯唯身後去了。
見鍾唯唯走了,呂太貴妃等人也就跟著停下來,各自回到座位上。
貴夫人們都看端仁的臉色,端仁若無其事地一笑:「她們忙她們的,咱們玩咱們的,來,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趕緊舉杯,活絡氣氛,一會兒工夫,大殿裡也就其樂融融。
鍾欣然心不在焉地握著杯子,偷眼瞅著殿外,一顆心七上八下,只盼今天的計謀一定能成功。
殿外,鍾唯唯停下腳步靜候胡紫芝:「惠妃娘娘很公正。」
「難道你不怪我請求陛下懲處你麼?」
胡紫芝神色複雜地看著鍾唯唯,心裡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像她那樣光彩奪目,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恨倒是不至於。
鍾唯唯道:「或許你會覺得我惺惺作態,不過我是真的和陛下說過,做人都不容易,不能太過分,我也從未想過要為難你。」
胡紫芝皺起眉頭:「你是怪我做得太過分,故意為難你?」
鍾唯唯一笑:「罷了,處在你我這樣的位置上,凡事都難免會多想幾分,也許對方並沒有那個意思,卻總要這樣以為。我是和你說,我並不怪你,也不恨你,更不想害你,而且很願意為你著想。」
胡紫芝抿緊了唇,垂著眼不言不語,也不知是相信她的話還是不信她的話。
鍾唯唯做了個「請」的姿勢:「我的話說完了,惠妃娘娘請便。」
胡紫芝正要離開,忽見鍾欣然急匆匆從里出來,叫道:「阿唯,你不要難過,我陪你說說話吧。早就想來看你,只是沒有機會」
鍾唯唯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大師姐想陪我說話?那咱們去哪裡說呢?」
鍾欣然指指前面的涼亭:「那裡吧,清心殿離這裡太遠,我不想在宮裡亂走。」
鍾唯唯道:「可是我不想去呢,她們在裡面吃香的喝辣的,熱熱鬧鬧,我卻要獨自坐在外面,憑什麼呢?」
鍾欣然可憐巴巴地求她:「只陪我坐一會兒,你就看在死去的阿爹份上,可以麼?」
鍾唯唯神色間有了幾分鬆動之意,鍾欣然就力勸胡紫芝:「惠妃娘娘是個好人,我們一起去那邊坐坐吧。」
胡紫芝心說你師姐妹二人的事,關我什麼事,有心離開,卻被鍾欣然緊緊拽著袖子不鬆手,這種情形下,她也不好發作,只好皺了眉頭不吭氣。
三人正自僵持不下,阿彩又跑出來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多曬啊,去那邊亭子裡坐吧,姑母說讓人給你們另送一桌酒菜。」
一個宮人低著頭急匆匆而來,直奔鍾唯唯面前,行禮下去:「大司茶,福潤宮的呂皇后有話要和您說,請您過去一趟。」
鍾唯唯懶洋洋地道:「我現在沒空。」
宮人怯生生地道:「可是呂皇后說了,她知道您的脾氣不好,也知道您架子大,心大。可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小棠厲聲喝道:「怎麼說話的?」
宮人瑟瑟地往後縮:「請姑姑息怒,奴婢只是傳話而已。」
鍾欣然好心地替宮人求情:「是啊,她若是不傳話,又是她的錯。」
鍾唯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笑眯眯地看一看鐘欣然和胡紫芝:「你們想不想去?」
胡紫芝躲還來不及,哪裡會去,當即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