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見不平行人鏟,就是看不慣這種不孝母親,不友愛手足的薄情寡義之人!」
東嶺人覺得抓住了重華的痛腳,拼命聒噪起來,好像真的證明那個女人就是韋太后,酈國就輸了,東嶺就贏了似的。
在眾多懷疑的目光中,重華冷笑道:「朕的母后病重於後宮之中,已然下不了床,爾等卻非得把她說成朕的母后?真是笑話!」
鍾唯唯適時勸道:「陛下啊,咱們問心無愧,給他們看看無妨。」厲聲高叫道:「東嶺人!若此人確係歹人冒充,你等將要如何?」
謙陽帝姬傲慢地道:「若不是韋太后,本宮便在手掌心裡煎雞蛋給你吃!」
鍾唯唯笑了起來,輕拍巴掌:「來人,把那個歹人搬到前面去,揭開她的麵皮,看看究竟是誰!」
呂太貴妃、呂太師、謙陽帝姬等人全都興奮地睜大了眼睛,李尚卻是瞳孔微縮,若有所思地看著鍾唯唯和重華。
難得的好天氣,天空萬里無雲,身著玄色冕服的重華高大挺拔、氣勢凌人,穿著皇后吉服的鐘唯唯笑靨如花、高貴大氣,真的好一對璧人。
宮人把躺在地上的韋太后抬到了前面,端仁緊張地握住鍾唯唯的袖子,聲音暗啞:「阿唯」
那個就是韋太后,千真萬確,她雖然沒有揭開麵皮細看,但聽聲音和憑感覺,是絕不會錯的。
這若是揭開麵皮,驗證了韋太后的真實身份,那麼今天這件事真的是難以收場了。
鍾唯唯安撫端仁,氣定神閒:「阿姐不要急,咱們立刻就讓妖魔鬼怪現出原形。」
重華厲聲下達命令:「揭開她的麵皮!」
端仁看著這夫妻二人的配合,若有所思,心想自己大概是錯過了什麼。
高大威猛的苟老五是此中高手,上前用一塊浸過特殊藥物的熱帕子覆蓋在「韋太后」臉上。
過了一盞茶功夫,取走熱帕子,「韋太后」臉上就露出了一條不怎麼明顯的痕跡。
這條痕跡從髮際線開始一直延續到頸部以下,苟老五用一根特製的銀簪子輕輕一挑,便沿著髮際線撥起了一圈皮。
眾人輕嘆起來,全都是緊張又期待,當然也還有人很擔憂就是了。
苟老五雙手抓住那一圈皮,迅速而輕靈地往下一揭,一塊淡黃色,帶著眉毛、眼洞、鼻子的軟皮被揭下來,躺在地上的女人毫無懸念地露出了真面目。
站得最近的人全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一時之間,全場鴉雀無聲。
曾靜就連呼吸都不會了,絕望地看著護國大長公主,喃喃地道:「怎麼辦?」
護國大長公主是一直半闔著眼睛打盹兒,根本沒有管這些事,聽到曾靜的呢喃,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她的近侍女官安慰曾靜:「別著急,且看著罷。」
「哈哈哈哈哈」
瘋狂傲慢的笑聲打破了安靜,謙陽帝姬一把推開擋在她身前的御林軍,大步衝出去,指著地上的女人尖聲道:「看看,看看,這不是韋太后又是誰?」
「是呀,她是誰?」鍾唯唯微笑著走上前去,與重華、端仁肩並著肩。
謙陽帝姬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大睜著眼睛,嘴巴合不攏,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地上躺著的女人,穿著韋太后之前的衣服,貼著韋太后戴過的人皮面具,然而,這張臉,並不是韋太后的!
那麼是誰呢?
是她身邊的一個姓古的嬤嬤,這位嬤嬤,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她,深得信重,是她當成親人看待的人。
因為年齡不今天古嬤嬤並沒有跟來宮裡,而是留在居處收拾行囊,方便她們得手就逃走。
但是古嬤嬤這會兒卻躺在了這裡,還是頂著這樣一張人皮面具,穿著這樣的衣服。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是她親眼看到韋太后被酈國人劈暈拖走,並安置在這裡的!為什麼會突然變了一個人?
究竟是什麼時候,酈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真正的韋太后掉了包?
謙陽帝姬的面容扭曲起來,看上去格外陰森可怕。
是那個時候!端仁用箭射她的時候,因為太出乎意料,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們二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