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韞真心認為,圓子就是來搗蛋使壞的。
畢竟他們倆認識這麼多年,彼此也算是互相了解,東方元祐可不是什麼好人,時候是明目張胆的霸道,現在就是蔫壞蔫壞的笑面虎。
陳韞卯足了勁兒,等著圓子出招,卻只聽圓子道:「軍中寂寞,將士們閒了就打架,既然你來了,不如每天都給他們講講故事吧。」
「啥?」陳韞指著自己的鼻尖,讓他給這些當兵的講故事?
圓子一臉正經:「對,你可以挑些忠勇俠義的故事,他們喜歡聽。」
陳韞不高興,他給禾苗姐弟講故事,那是風雅端杯粗茶給一群汗臭的大老粗講故事,那就是書先生。
圓子這樣,分明就是故意想整他嘛!還每天都講?
正想找理由拒絕,迎面卻對上了圓子銳利的眼神,仿佛就等著他拒絕,然後好給他戴上一諸如「看不起士兵」之類的高帽子。
陳韞不想這樣,尤其不想當著禾苗的面這樣,他喪氣地:「好。」
圓子拍拍他的肩頭:「將士們會很感謝你的,大戰在即,人心難免浮動,還有一些人大概會死去,你的故事將會成為他們最美好的記憶。」
禾苗的眼圈瞬間紅了:「圓子你想得真周到。」
「……」陳韞咽下一口血,辛苦的人是他,為什麼功勞是圓子的?不過,心裡酸酸的,就算是想和圓子賭氣也不想拒絕這個要求了。
圓子扯起唇角笑笑,心情也很沉重。
這是他初次領兵,並且一來就玩大的,雖父皇派了很多大臣和良將輔佐他,甚至把顧軒也派到他的身邊,但他還是很緊張。
這種緊張來自於兩方面。
一是太子這個身份的壓力,以及父母國民朝臣的期許。
二是長兄帶來的壓力。
長兄遲早都要離開酈國分封疆土,勢必引起一些改變。
他是萬萬不能不如長兄的,不然讓人怎麼看待父皇,怎麼看待他?
這和兄弟情分無關,只和個人的職責和命運有關。
陳韞知道圓子的壓力,沒有再和他作對,而是收起自己的東西告退:「既然要講,便從明日開始,臣先回去做一下準備,全力以赴。」
圓子真心實意地給了他一個笑容,箇中的滋味,只有兩個一起長大的夥伴才能懂。
陳韞走後,何二、何三見圓子居然還不走,十分地警惕,一左一右包圍著他,仿佛他會對禾苗做什麼似的。
就連圓子拿出禮物給他們,他們也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略看了一眼,謝過就收起來,一好臉色沒給圓子。
何二給了何三一個眼色,何三立刻捂著嘴打呵欠:「啊呀姐姐我好睏,好睏好睏好睏……」
禾苗還有很多話想和圓子呢,少不得嫌棄兩個弟弟很煩人:「困了就去睡,你們住隔壁,記得一定要洗腳洗澡,你們臭死了。」
何三厚臉皮地往她懷裡滾:「姐姐給我洗……」
禾苗「啪」地搧了他一巴掌:「你幾歲?讓我給你洗澡?你眼瞎?」
何二見弟弟演戲過了頭,連忙解釋:「是洗頭,洗頭!」
何三卻咧開嘴嚎啕大哭:「我們想你才來看你,你卻打我……你不疼我,你不是好姐姐……嗚啊……嗚哇……」
何二眼角瞟著圓子,先哄何三:「別哭了,這麼愛哭把你扔出去!」
再批評禾苗:「姐姐也真是的,弟弟本來就嬌氣一些,他也是想你才這樣,你好好和他不行,偏要打他!」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禾苗尷尬地和圓子道:「他們不懂事,好吵,我送你出去。」
圓子也看出來了,這兄弟倆精著呢,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別有目的,那就是防!他!
孩子脾氣犟,既然他已經失了先機,不得他們喜歡,強迫只會適得其反,不如各退一步,留餘地。
圓子主動告辭:「不用,你照顧他們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兩個屁孩兒的眼睛一下亮了,乖巧地和他告別。
圓子好脾氣地叮囑:「有什麼需要只管讓人來和我,此處臨近前線,不要亂跑,心被敵人抓去,軍營中有些地方也是不經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