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內的憤怒與咆哮,終於隨著醫生最後的慘叫停止了。
整座大樓驀然安靜了下來。
人們漸漸退開。
只剩羅金滿身是血的騎在那慘死的醫身上。
看著身下面目全非的醫生,他揮動的拳頭也停止了。
整片走廊被染紅一片。
除了那幾個死無全屍的醫生。
還有遍地探望者的屍體。
加上羅金,活下來的,不過十幾人。
眾人望著這一幕,大仇得報,像是抽乾了所有力氣,又重新陷入了悲痛之中。
羅金拖著殘軀,踉蹌回到了羅銀身邊。
「阿銀,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他抱起渾身早已冰涼的羅銀,輕聲安慰道。
隨之緩緩閉上了眼。
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如今的他肚子幾乎被捅爛,腸子都出來了,渾身只剩殘軀。
他不認為自己還能活。
但就在這般安靜等等待死亡下。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他發現,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
這種感覺從那醫生砍斷他的一隻手就開始了。
那時的他,被仇恨蒙蔽,哪怕被捅數十刀,依舊沒有感覺。
仿佛只是腎上腺素飆升,讓他一時間失去了痛覺。
但此刻,慢慢平靜下來,等待死亡。
他依舊感受不到疼痛。
一絲都沒有。
他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
以及身體被捅穿的道道傷口。
冰冷的觸感與他懷中的羅銀別無二致。
再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破鏡。
鏡子中的自己滿身染血,毫無血色。
與死人無異。
他的身體猛的一顫。
「難道我…我已經死了?」
羅金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可他為什麼還有意識?
「因為,從一開始,你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了。」
破鏡里,不知何時映射出宋病的身影。
羅金駭然回頭,宋病已然身穿白大褂如鬼魅般出現在身後。
但相對於宋病的出現,他更驚駭於宋病的話。
「你…你說什麼?我已經死了?」
難以置信的羅金,顫抖著聲音詢問。
「你本來就是一個活死人,甚至從死亡時間來看,你比你的母親死的還要早。
所以,你不會感到痛苦,不啟動異能時,你沒有活人該有的體溫,只是你一直都被蒙蔽罷了。」
宋病看著羅金的眼睛,一字一句回答道。
「不可能,你撒謊,我要是早死了,為什麼還能跟你說話?為什麼還能活這麼久?
你在開玩笑,你在開玩笑。」
羅金難以保持平靜了,他渾身都在顫抖。
像是在經歷什麼顛覆三觀的事。
羅金驚恐吸引來了十幾名倖存者的目光。
他們聽著兩人的對話,只感覺頭皮發麻。
甚至有人下意識去感受自己的傷口和體溫。
同樣驚恐的發現。
他們好像也沒有感到疼痛。
「不僅是你,你的妹妹也跟你一樣,早在你們母親死亡之前,就已經一同跟你死去了。
你們身上流出的暗紅血液,是死人才有的特徵。
也不僅僅是你們兄妹。」
宋病說著,抬眸望向前方那驚恐看過來的十幾名倖存者,平靜道:
「你們也早就已經死了。
不,確切的說,這座所謂的希望之城裡的倖存者,都是死人。
除了那些掌控者。」
宋病的話,再度猶如一根根冰錐,狠狠刺入每個人的心臟。
他們如同羅金一樣,瞳孔收縮,難以接受這樣的話。
就像你本來活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