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面漆黑一片,陳春花在睡夢中被人拽了起來。
一向有起床氣的陳春花,剛想抱怨,看著眼前的這張臉,立刻閉上了嘴。她忘記了,現在並不是在現代,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陳姐。
「春花,你還愣著作甚,趕緊的去洗漱,待會趙家就要來接人了!」陳氏不悅的看著陳春花,嘴裡吧啦吧啦的說了幾句,便將一套紅色的衣服丟在了她身上。「換上這個!」
陳春花,打了個哈欠,睡意惺惺的將紅色的衣裙套在了自己身上。這衣服未免也太大了點,穿起來,人飄乎乎的。
看陳春花這摸樣,陳氏就是再刻薄,畢竟這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看著陳春花道。「春花,記住娘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既然跟了趙家三兄弟,也不能...」
陳氏說著,聲音便的哽咽了起來,扭過頭,從柜子里翻出一個破舊的荷包塞到了陳春花手裡。「娘也想你能嫁個好人家,但是你也知道俺們家是個啥樣,這裡有二十個銅板,全當是你的嫁妝了。」
陳春花接過陳氏遞過來的荷包,指尖微微收緊,抬眼看向陳氏道。「娘,謝謝你!」想來,這個陳氏還是有點娘心的,但這三兩銀錢換著二十個銅板,她該怎麼說?
這會,四丫打來了一盆清水,端到了陳春花面前。「三姐,洗臉!」說完,便從牆壁上扯下來一塊發黃的布塊丟進了盆里。
陳春花點了點頭,將荷包收好,用水洗去了一臉的睡意。
面對這個家徒四壁的家,她陳春花也不指望,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做共妻的,嫁了人不能回娘家,所以說,這陳家將她陳春花賣了三兩銀錢。
洗漱過後,陳春花被陳氏按在了凳子上,用把缺齒的木梳替她理了理頭髮。看著胸前這乾枯發黃的長髮,她心裡忍不住懷念現代的洗髮水和護髮素,至少不會這麼疼。
陳氏將陳春花的長髮一梳到底,疼的她咬牙切齒。「娘,還是我...還是俺自己來吧!」說著這種鄉下的調調,她舌頭都打結了,要不是本能在,她指不定已經露出破綻,若是被他們知道此刻的陳春花彼陳春花,她豈不是會被他們當成鬼上身?
陳氏聽了這話,大力的拍了一下陳春花的腦袋。「哪有女兒家出嫁自己梳頭的。」
陳春花吃痛的縮了縮脖子,她又沒嫁過人,怎麼會知道這些?真是的!
陳春花不知道自己的頭髮被陳氏弄成了什麼樣,大致上知道自己的一頭長髮被一根紅色的布條綁在了腦後,接著陳氏拿出一朵紅色的花別在了她的頭上。
弄好這些後,陳氏看了看陳春花,道。「春花,你現在別亂動!」說完便推門出去,四丫眼珠子轉也不轉,直盯著陳春花看。
陳春花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四丫,你在看什麼?」
四丫咯咯的笑了幾聲,露出一口小白牙道。「俺在看三姐,三姐好看!」
「你還這么小,能知道什麼叫好看?」陳春花並不清楚自己長什麼樣,這家裡也沒一個鏡子,洗衣服的時候看過倒影,大致上自己知道長的還能見人,只是這皮膚摸起來刺手。
這邊的天氣也是怪,白天太陽高照,晚上就颳大風,昨天晚上聽陳氏的話聽了半宿,之後又被外面吹的呼呼響的風吵的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這又被人給拽起來了。
「俺知道,三姐就是好看!」四丫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塞到了陳春花手裡。「三姐,這是俺跟娘學的刺繡,還不太長進,你莫要嫌棄!」
陳春花眼眶微微一紅,將手帕攤開看了看,上面的針線歪歪斜斜,大致上能看出是一朵花,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四丫,三姐怎麼會嫌棄呢,謝謝四丫的禮物!」
「三姐說啥呢!」四丫一副小大人的摸樣,對陳春花這見外的話有些不樂意。陳春花噗的一聲笑出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四丫小小年紀就明白了。
等了沒一會,陳氏推門走了進來,拿過柜子上放著的紅布蓋到了陳春花頭上。「趙家兄弟來了,現在開始,你就是趙家的人了,切莫惦記這邊!」
陳春花點了點頭,她明白陳氏的意思。
「大哥,你看,俺們的媳婦出來了!」老二趙安看著陳春花被陳氏扶著走出來,高興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