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老大背著二柱子去了藥鋪,秋菊進鋪子放下物什便跟這一道去了。陳春花幫著老三將東西搬進鋪子裡邊,道。「三哥,二柱子咋了?」
「二柱子屋裡被淹了,他這兩日一直發熱,俺們出村子那會他媳婦喊了俺們,這才一道過來。」
「淹了?那俺們屋裡呢?」將物什都搬進屋裡,陳春花趕忙將那些已經發潮的衣裳都拿了出來,隨後將那些黃豆都乾的和濕的分開來放,那袋子的麵食還好,就是有些發潮,倒是沒有弄濕。
老三看陳春花忙活,也蹲下來一起幫忙將那些被浸濕的豆兒攤開晾著,道。「俺們屋裡堂屋挨著廚房那塊不結實,翻了個口子,屋裡漏水,倒是沒啥的,地窖裡邊進了不少水。」
「那還行,等這雨停了,水退了再回去修整修整。」
「修整啥,裡屋那炕頭邊被人挖了個大洞,挨著牆壁那塊都被挖開了,爹娘留下來那塊皮毛被人給順走了,還有幾件厚實的舊襖子也不見了。」老三就是有些可惜了那張皮子,留了這麼些年,就是那年鬧饑荒,餓的實在不行都沒拿去換錢,現兒被人順走了,心裡那能不惱呢!
陳春花聽了,放下了手裡的黃豆,道。「啥?俺們屋裡遭賊了?」
老二剛走進來,聽到這話,連忙道。「遭賊了?俺們這都是村裡的人,哪個會上俺們屋裡?」
「聲音小些,俺耳朵都被你喊聾了!」老三捂了捂耳朵,道。「俺咋曉得是哪個,這連續下了好一陣日子的雨了,屋門口那邊都是水茫茫的,哪個還能幫你瞧著屋裡呢?」
老三這話說的在理,陳春花尋思著,其他的沒缺,就是少了皮毛和幾件衣裳,說明這人很缺錢的很。
「要是讓俺曉得是哪個偷了皮毛,非得打好好打他一頓!」老二這是頭頂冒火三丈。這皮毛對於他來說可不止是值錢的玩意,那是個想念。
「這皮毛若是拿來換錢,得多少銀錢?」陳春花也不懂,皮毛被人偷了的確是可惜的很。
「值錢著呢,俺上回遇到的東家要買這皮毛,出了四兩銀錢。」老二這般說著,懊惱的拍了拍手,道。「早曉得會被人順走,俺那會子就該賣掉。」
「還早曉得,早曉得的事兒能輪到你?」老三忍不住埋汰了老二一句,道。「還能咋辦,這都找不著了,只能認栽。」
四兩銀錢說起來是挺多的,但現兒都不見了,多說無益。陳春花安撫了老二幾句,做了些吃食挎著籃子去了藥鋪。
二柱子身上發熱不算,那些傷口也都化了膿,秋菊站在邊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陳春花將她拉到一邊,說了幾句寬心話,讓她吃了些東西。
「多謝,大嫂子,俺這也不曉得該咋辦了呢,屋裡也被水淹了,生火煮飯的地兒都沒。」秋菊說著吃著,痛哭了起來。陳春花拍了拍秋菊的背,道。「別慌別慌,這會子慌了,往後的日子咋辦,實在不成,擱俺鋪子裡去住著,將那隔壁放物什的屋給騰出來。」
聽了這話,秋菊感激的對陳春花連連道謝,陳春花打趣兒道。「可別急著謝俺,俺若是鋪子生意好了,得靠你忙活呢!」
「成,只要大嫂子要忙活啥給俺說聲。」
給二柱子瞧了病又拿了幾副藥,老大背著二柱子回了鋪子,陳春花幫秋菊收拾出來屋子,拿了自己洗乾淨放著的被褥給他們蓋。秋菊來鎮上就帶了些換洗的衣裳,其他的啥也沒帶。
看陳春花給安排的周到,秋菊心裡很是感激,曉得這感謝的話不得多說,便也沒再說了。
晚上的夜裡,雨是一直下的嘩嘩作響,第二日早晨起來,外邊吹的一陣風也冷的人發抖。
如往日一樣,清早開了鋪子的門,今兒的人倒是有點多,全擠在了門口邊上。這陳春花剛開了門,便聽到了那邊傳來咒罵聲。
「小兔崽子唉,看老子不打死你,好的不學這偷搶的功夫倒是學著了!」
聽著這話,陳春花忍不住往那邊瞧了瞧,只見那包子鋪的老闆手裡拿著扁擔往一人身上打了上去。
大夥站著就這麼站著,也沒見著有誰上去拉扯。那老闆下了好幾次重手,許是打的累了,往那爬在雨中的人踢了一腳,道。「今兒俺就給放了你,若是還敢來摸俺籠子的饅頭,就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