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祖居三賢府,自有獨占一處地頭不小的祖墳,可許家這幾百口人卻並沒有葬入祖墳,而是葬在一座依山傍水,看起來風水極為不錯的山上。
張府台解釋道:「兇手太過歹毒,屍身都燒得面目全非,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許家人,誰又是許家的下人,總不好將下人也葬入祖墳,這個位置我找人看過,風水很好,離著祖墳也近,當然,要是許小姐同意將之都葬入祖墳,本官也當照辦。」
許真真搖頭,「許家規矩連妾室都不得葬入祖墳,更何況只是下人,多謝張大人想得周全。」
「本官的份內事。」
許真真好像突然就懂事了,在墳前點上香燭,灑上一杯水酒,然後跪下磕三個響頭,每個墳前都是如此,不一會額頭就紅了。
季元昊自是不會真的去跟著祭拜,他意外的是姐姐也沒有上前。
他不拜是因為他的身份沒人受得起他一拜,姐姐是為何?
從山上下來正好碰到一行人準備上山,走在前頭的人桑夏認識,是查潘家案的秦沛秦大人。
張瑞已經快步迎了上去,拱手道:「秦大人何時到的?本官竟完全不知情。」
「剛到,聽說張大人在這裡就直接過來了,正好也要來看看。」秦沛隨意回了禮,視線落在張瑞身後,最先看到的就是季元昊,神情一驚就待上前見禮。
張瑞忙輕咳一聲錯身攔了攔,「這位是京城季家的公子,他左邊是許小姐,許家僅存之人,右邊是……」
「是我的結義姐姐。」季元昊鬆了口氣,暗暗朝著張瑞點了點頭,感謝他給自己解了圍,「秦大人是京城來的欽差?」
官場上混的人都會一手變臉的絕活,秦沛當然也不例外,知道這位公子是微服出遊後便知曉要怎麼做了。
「原來是季家公子,怪不得看著面熟,季公子說的沒錯,關潘許三家的滅門案皆由本官負責,許小姐若是有什麼線索可向本官說明,有什麼要求盡可以提,本官定當盡力查出兇手。」
許真真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朝著秦沛盈盈下拜,「小女謝過秦大人,萬請秦大人還我許家一個公道。」
秦沛不清楚這許家小姐和季公子的關係,當下也不敢受她的禮,不著痕跡的避開半步虛扶了扶,「許小姐快請起,朗朗乾坤下發生此等事,朝廷萬不能容,許小姐安心等消息便是。」
秋嬋忙將上前去扶,起到半路時許真真卻身子一歪朝著季元昊那邊倒了下去,帶的個子嬌小力氣不足的秋嬋也摔倒在地。
「小姐……」
季元昊下意識的將人扶住,又連忙回頭去看桑夏。
桑夏都懶得去理會許真真是真暈還是假暈了,這麼多人看著,不管是真暈還是假暈都不是妥當之舉,當下便道:「秦大人為查案而來,我等便不耽誤秦大人的時間了,二弟,我們帶小妹回客棧請大夫。」
季元昊應了一聲,彎腰將人抱起來,為了小妹的名聲著想他也不能讓其他男人近身,事實上,他也不想近身。
桑夏走在後面,對張瑞行了一禮,「謝謝張大人多次行方便,待小妹好轉,定當去張大人府上拜謝。」
「桑姑娘客氣。」
等一行人走遠,秦沛方低聲問,「那位怎會在這?」
張瑞也無奈,「他直接到府上拜會的時候我比你嚇得還厲害,可管得住他的人不在這,受著吧,我看著他也不是胡來的人。」
秦沛心裡抱怨也不敢說出來,不過有這麼尊大佛在這裡,還真是……
「那兩位女子和公子什麼關係?真是結義姐妹?我看著怎麼不太像,你何時聽說過他對女人的話這麼言聽計從了?」
「公子說是便是,輪不到我們置喙。」
秦沛長年在京中,知道的事情多,此時便道:「出來之前我聽說公子的母親已經在給他挑人了,這回回去怕是就要定親,母子關係本就算不得好,再若因這事起衝突……」
張瑞抖了抖衣袖,笑道:「秦大人在京中自然要注意這些,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不過這和本官卻沒什麼關係,公子娶誰於本官都無利也無弊。」
秦沛看他一眼,不再說,背著雙手往山上走去。
張瑞想了想,也跟了上去,離得遠有